陌熔珣叹了口气,此生本不愿再娶,可如今却是形势所迫:“唉,听你这意思是要册封柳娇?”
张毅点了点头:“正是。”
陌熔珣犹豫了会:“可她是陌焱的女人,朕怎么可能僭越?”
张毅早已考虑到这点,如今皇上身边就应该留能信任的人,所以他才替柳娇说话:“改头换面!她既然愿意帮助皇上,自然心也向着皇上,如今她已这副模样,谁还晓得她是谁的女人?”
陌熔珣想到陌上的江山往后也不能没有继承人,而他更不可能让外国女子的血脉继承陌上的江山,便只好应了:“行吧,这事你就先去办吧,册封柳娇为贤妃。”
张毅开口应道:“是,微臣告退。”
陌熔珣挥了挥手,又坐回了龙案,看着这乱成一团的奏折,感到很是头疼。
待云汉与陌上的这场大战平息后,天气也逐渐变得天寒地冻,接近半年的征战,云汉的兵马也都准备在今日班师回朝。
云洛逸川独自一人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远远地看着这一片辽阔的疆土,他几乎每晚都会来这里站上一个时辰。
他的眸光总是涣散的,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墨寒看着站在城墙上的他,心底袭来一阵荒凉,上前道:“皇上,何时启程?”
“现在。”云洛逸川沧桑的容颜似饱经风霜,告别这里也就算是告别了未央,有一日他还会回来,还会回来去琼华找她。
“是。”秦墨寒曲身应道,也便转身骑上了马,高呼了一声:“出发!”
云洛逸川因在调养身体,忌寒风,只好乘坐马车,卧在马车内的他看着窗外的雪景,眼底一片寂寥,过往的事还犹如昨日,喃喃自语: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陌芸嫣本是跟随秦墨寒骑的马,却见云洛逸川坐的马车,也便缓行在他马车一旁:“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闻言,云洛逸川在马车内摇了摇头,并未回话。
陌楚歌见陌芸嫣不见人以后,便在军队里四处寻找,却看见她的身影在他的马车旁,于是策马过去,嘲讽了一声:“还真是养尊处优,连点风寒都受不住还出来打仗。”
陌芸嫣听他的话里明显带有敌意,嗔怒了一句:“哥,你少说两句!谁都有身体不适的时候。”
陌楚歌也没再多说,而是直接一鞭子打在了陌芸嫣的马背上,这样也才能让她离他远一点。
陌芸嫣恼怒的回头看向他:“哥,你这是做什么?”
陌楚歌看着她向自己发火,沉默不语,而是扭头看向坐在马车里的他,警告道:“云皇最好别打她的主意,这一辈子她注定只能是我陌楚歌的女人。”
云洛逸川却不以为然:“大将军这话要去跟你的好妹妹说,这个朕说了可不算数。”
如今还有一半解药在她手上,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陌楚歌冷哼了一声便朝着陌芸嫣追去,然而他的心里最是清楚她的脾气,也在一开始他就知道陌芸嫣说自己中毒不过是她编来诓他的谎话。
既然她喜欢他,陌楚歌只能让她去碰一鼻子灰,如此才懂得迷途知返。
*
一个月后,未央抵达琼华帝都,楼兰城,这里民风朴素,既是繁华又是和睦。
在此期间,未央在皇甫南月安排的驿馆暂歇了一日才进宫面圣。
当她看到端坐在龙椅上的中年男子时,他有的不仅是天子的威严还带着一分男儿豪迈。
未央跪在大殿之上,不卑不亢的对他行礼道:“民女夏姝参见皇上。”
皇甫南月起身走到她的身前,细细的端详着她:“你是朕的女儿,为何要自称民女?”
未央的言下之意很明确:“兹事体大,民女不敢擅自攀附皇亲。”
皇甫南月却冷笑了一声,将一块龙纹的紫玉佩放在她的眼前:“可还认得这块玉佩?”
未央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玉佩,很明显这是一对:“不认得,民女认得的那块玉佩跟这块不是同一块!”
皇甫南月叹了口气,淡然的说道:“你果真有几分你母亲的傲性,就单凭你这容貌和脾性,朕心里就已经了然你是她的女儿。”
未央的心里却因他的那句话打起了鼓,她可不想留在宫里做什么公主?等到朝堂需要拉拢臣子时,又被嫁出去。
皇甫南月见她沉默不语,伸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都长这么大了,唉,原来她已经离开朕这么多年了。”
未央没有理会他,因为她从皇甫泽那里得知当初就是他将她娘贬为庶民,若不是他,或许如今她娘还活的好好的。
皇甫南月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怨恨,无奈的苦笑:“好孩子,是朕对不住她,你怨朕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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