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糟糕透了。远比文字和所有隔了时间和空间而遥远模糊了的语言更加有冲击性,让人猝不及防。让人无力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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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心跟着陆扬出来后,看到他停着的那辆车,她抱着臂,脸跟着冷了下来,问他:“这车哪来的?”
陆扬一面有些炫技地按了一下开了锁,一面嘚瑟着跟她讲:“跟我那哥们儿借的。哎,怎么样?听说五十来万就能买着。”
“五十来万?”陆心就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坐了进去,“你有?”
陆扬在外头小声地,但是能让陆心听到的音量嘟囔了一句:“我现在是没有,那等我以后有了工作,不就有了。”
他一面发动了车子,一面侧着头,讨好和献宝一般地说道:“姐,我可听说,我姐夫单位,那一个小部门的经理,一年都可以挣这个数。”
陆心回头,就看到陆扬一脸放着光的表情,伸着右手,给她比了一个“七”,他刻意压低,但却抑制不住得,声音因为激动变得尖利,“七位数起啊!”
陆心就扯着嘴角冷着脸抬眼看他,她的声音语速都保持一种客观的冷漠:“高考大多都是省状元或者尖子生,大学国外名校攻读或者国内top10,出国两年以上,级别+,独立带过价值千万创新项目……这些,你占得到哪样?陆扬,你知道吧,人贵有自知之明。”
陆扬被她贬损得有些不悦,格外不服地开口呛她:“你还不是什么都不是,还能傍上我姐夫,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陆心也不恼,她嗤笑了一声,说:“是啊,我什么也不是,自己奋斗了十年,养不活那个吸血的家和你这么个米虫,自己活得也不像个人样。”
陆扬听得来气,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恭敬地单独叫过陆心姐了,也就是用得着她,陆母又千叮咛万嘱咐,人一定得带回来,他这才不得不低头,至于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和地位受到了挑战。陆心仗着自己靠着林惟故翻身了,这就开始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他刚准备开口骂,陆心那头手机却适时地响了,他瞟见屏幕上林惟故三个字,停了一秒还是把到嘴边的话悉数咽回了肚里,转头,专心地开车。
陆心也转过头去,接起了电话。林惟故低沉的声音就顺着穿透到她的耳膜和脑海里,让她的急往上涌的坏情绪都沉淀了下去。
他问她在干什么,陆心吸了吸鼻子,老实回他:“陆扬来接我,我妈让回家一趟,吃个饭。”
这真的让她很憋屈。可陆母总能教给陆扬一些让人无力招架的卑鄙甚至下流的言语和手段来,让但凡要脸又不想失去工作的人妥协。
陆心想着,什么时候她也能不要了脸了,那就好了。大家互相伤害,谁怕谁。
林惟故在这头就皱起眉来,他修长的手指有规律地敲着桌子,隔了会儿,沉声嘱咐她句:“照顾好自己。”
陆心听他这么一说,莫名有些好笑,好像自己不是要回趟家,而是要进蛇鼠狼窝一般,危险系数一万 ,她弯着嘴角想笑,跟着心情也和缓了一些,原本想着今天是不是要跟他说一下台里发生的那件事来着,这会儿什么都不想说了,不开心那些,唯有变淡消散,什么都不想说了。
简单地聊了两句,陆心就挂了电话。她嘴角的弧度几乎是一瞬间就垮了下来,她转过头来对着陆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回去赶紧把车还给人家,回头又擦了碰了丢了,我们现在就说好,我一分都不会帮你垫。”
这事儿可是有前车之鉴的。陆扬之前上高中,看人同学的山地车酷得不行,就借着骑,又是帮人写检讨又是买零食的求来的,结果没骑一中午,就给偷了。这笔钱,几乎花了陆心半年每天晚上奶茶店打工挣来的所有工资。这样的事,可不止一次。
那头陆扬冷着脸,用极其鄙夷的眼光瞟她,也没再多跟她回嘴。
隔了一会儿,陆心正把头转着对着外面,突然听到后面咬牙切齿般自言自语道:“老子早晚自己买一辆更好的!”
行啊,陆心靠着椅背,内心毫无波澜,白日梦人人都能做不是。
刚一进门,那头陆扬嚷嚷着就进屋上电脑打游戏去了,陆母在厨房喊她去帮忙。
陆心也不多言,围上围裙就上阵了。
倒不是说专请她回来她就摆个谱啊闲着坐着啊,一面是她更不想直面陆父和陆扬那两张相似的面孔,一面就是她并不想久呆,陆母的用意猜也知道。她还赶着回去,台里乱得紧,她中午也就顶多能三个小时的活动时间。
那头陆母正切土豆,她就走到池子那里择菜洗菜。
在厨房其实都很好,是她在陆家和林家最愿意呆的地方,一面可以让她做一点过手不太用过脑的活儿,可以放松下大脑,一面就是可以免于大多数的正面相处和交流,也就免了大多数的冲突,大家相安无事,对谁都好。
当然,陆母专程有事找她,想给她“提点”一下的时候,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比如此刻——
陆母正切着土豆,突然就叹了一声,然后开口有几分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孩子,我说两句你还不乐意听了,我说让你生孩子那事,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她说着,用刀把土豆丝都盛进一个盆里,然后提溜了一下陆心的围裙,压低了些声音说:“之前刘婶家媳妇不是一连生了俩闺女,怎么也不得子,就找人给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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