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柔虽然名字温婉柔和,性子却总是如一团烈火,到哪里都能发光发热,而韩敏华虽然出身于韩大将军府,给人的感觉却如同菟丝花。
失去了保护,就成了如今这般的枯黄。
如此想着,韩氏的脸色更显灰黄,神色怔忡。
司徒骄到底是个男孩,再加上此刻他满心里都是建国公世子杨凌霄这个偶像,根本没有注意到韩氏脸上的黯然神伤,依然兀自说着这两天从杨凌霄那里听来的消息。
直到韩氏剧烈地咳了起来,这才仿佛受到了惊吓,手足无措地站在韩氏的榻前,不知该不该伸手给韩氏顺气。
虽然已经从司徒阳的话中得到了许多有关建国国府和陈婉柔的消息,但是韩氏希望能够知道得更多,因此尽管她这一阵咳嗽似乎快将她的肺都咳将出来,却没有如平常一般让司徒骄退下。
一直守在屋里的身边的林嬷嬷,连忙绕过失措的司徒阳,半跪在榻上一手扶着韩氏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手贴在韩氏的后心帮韩氏慢慢地顺气。
良久,韩氏总算慢慢止住的咳,正当要开口询问司徒骄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
“红绵,是谁来了?”林嬷嬷一边在韩氏后背再垫一个靠垫,以便她靠得更加舒服些,一边扬声问道。
只见门帘一动,进来一个俏丽的丫环,正在是林嬷嬷嘴里的红绵。
红绵朝着床上的韩氏微微福了个身道:“夫人,侯爷身边的恃棋过来请少爷。”
韩氏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看了林嬷嬷一眼,林嬷嬷却向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作为韩氏贴身伺候的林嬷嬷却知道,司徒空名下虽有两子,能够得到司徒空重视的却唯有长子司徒阳。
只是司徒空却极少在人前将这份重视表现出来,平日里除了每七日一次对司徒阳学业进行考问,极少将目光关注在司徒阳身上。
韩氏的疑惑也只是一闪而过,虽然司徒空如今很少来梅园,不过多年的夫妻,韩氏多少还是明白司徒空的心思。
于是韩氏看着司徒阳叮嘱道:“既是你父亲找你,你就跟恃棋去吧。”
“那孩儿先告退,等明儿下了学,再来陪伴娘亲。”司徒骄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等到他将要走到门帘处的时候,韩氏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朋友相聚固然重要,可别荒废了学业。自个小心自个的身子,娘这里没啥事,不需要每日来。只是你小妹那里,一定记着得了空替娘去别院看看。”
司徒阳脚步顿止,回转过身,对着韩氏恭恭敬敬地回道:“孩儿敬遵娘亲教诲,断不敢荒废学业。小妹那里孩儿也当尽早前去探望,劳娘亲操心是孩儿的不是。”
韩氏微微垂眸敛去眼中的情绪,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对着司徒阳挥了挥,再不多说一句。
“林嬷嬷,婉柔要回来了!你说婉柔看到我现在这样生不生死不死的模样儿,会不会打我一顿?”目送司徒阳退出屋子,韩氏脸上的疲惫更甚,垂眸看着瘦骨嶙峋毫无血色的手,幽幽地问道。
“哪能呢,建国公夫人虽然脾气火爆,对夫人却一直都如自个的亲妹子一般护着。
你们姐妹一别十多年,说不定哪日就会来府上看您。
您可得好生将身子养好,别总想些有的没的!”林嬷嬷扶了扶韩氏的身子,让她靠着垫子坐正了些,这才端过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韩氏手上,嘴里柔声劝慰道。
“林嬷嬷可记得,婉柔与我还没成亲前,就曾戏言要做儿女亲家。只可惜我们两人第一胎生的都是儿子。婉柔更是伤了身体,一直到前几年才好不容易又得了个儿子。我虽然早早就得了个女儿,有却不如没有......”韩氏端着温茶抿了一口,将杯子递还给林嬷嬷,思绪依然沉浸在好友即将返京的消息中,只是她的情绪忽高忽沉,无法自拨。
“夫人,你可不能如此说小姐。红绫从别院传来的消息,小姐这一年来可知道上进了。
如今虽然不能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也不是那起子人嘴里所说的草包,比起那些个自诩的大家闺秀要强上许多呢。
说不定建国公夫人就看中了咱们小姐,到时向夫人为建国公世子求娶小姐也未可知。”林嬷嬷接过韩氏手中的杯子将其在桌上放好,再次凑近韩氏,手上使了个巧劲儿,一手将韩氏身后的靠垫拿出,一手扶着韩氏,让她在床上躺了下来,嘴里继续说着宽慰的话。
“唉,就算婉柔还念着以前的情分,可是娇娇有那样的命格,我又如何能让娇娇嫁到建国公府去......”韩氏幽幽一声长叹,闭上眼睛再也不说话,眼角却有微微的湿意,让林嬷嬷心里一阵心疼。
第六章 父子
华灯初上,侯府外院,安宁侯司徒空的书房里,此刻安宁侯司徒空父子一坐一站,书房里的气氛有些紧张也有些沉郁。
坐在书桌后的雕花椅子上正是安宁侯司徒空,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脸如雕刻般有棱有角,经过岁月的沉淀更显俊美。
司徒阳隔着书桌站在司徒空的正对面,少年不羁的神情令司徒空俊眉微蹙。
侯府的大管家束手静静地站在书房灯光的阴影中,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此刻距司徒空离开韩氏的梅园已经有小半个时辰,除去从梅园到外院书房的步行时间,司徒阳进司徒空的书房也该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也不知这一盏茶的时间里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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