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一直沉默地坐在另一边,忽然敲了敲车窗,对刘叔说:“我下去有点事。”
车停在了路边。
刘叔的手机振了振。
陈妍妍转过头,吐了吐舌头,小声说:“明野刚刚好凶啊,我以为他脾气挺好的。”
容见摇了摇头,隔着车窗,状若无意地看向外面,左顾右盼后目光还是落在了明野身上。
明野快步朝陈妍妍指的那家冰沙店走了过去,也许因为现在太晚了,即使是网红店也没几个人,明野走去排队的时候,很快就轮到他了。
容见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那里。
大约十分钟后,明野端着两份冰沙,往回走来。他的个子很高,挺拔的身影在昏暗的街灯下一闪而过。
陈妍妍也看到了,兴奋地说:“明野买冰沙哄你开心嘛!那我不是白蹭了一份!”
而明野恰好打开门,探身进来,他将右手的那份冰沙递给容见,很认真地说:“是啊。”
明野从没哄过别人,今天是第一次。
这个人是容见,明野忽然就觉得,哄一哄也没什么。
明野能找到很多理由,比如容见才受过伤,打了个人,又被逼问了那么久,心情很差,还有就是容见应该很好哄,一点事都能让他开心很久。
可这些都不是理由。因为对于明野而言,别人开心或是痛苦都很无关紧要。他只评定对方是否能完成本该完成的任务,以此为基础,对那些人奖励或惩罚。
他不需要迁就任何一个人,也不必顾及他们的情绪。
从客观意义上来说,明野的确做过许多让容见快乐的事,可那些都是有目的的,是因为明野想要从容见那里知道某些信息,容见的快乐是达到目的的副产品,虽然确实存在,但其实可有可无。
这一次不同。明野做了一件从最终目的上而言毫无意义的事,纯粹是为了让容见开心罢了。
明野想做的事从没有做不成的。
他知道容见不能吃这些,也从不发朋友圈,却会看那些浮城美食推荐的公众号。
而明野曾见过容见为这家店点赞。
就像是现在,容见就舍不得拒绝这份冰沙,可一旦接受了就没办法再板着脸了,可还是别扭,就在接过冰沙的时候小声地讲了一句“谢谢”,舀了一大勺吃下去。
这家店不愧是网红店,味道果然很好。
容见觉得不太好意思,明野什么都没做,只是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而且自己一直说谎的确很让人不耐烦,于是又偏过头,很认真地说了句“谢谢”。
明野一直在敲着手机,忽然抬头说:“不能再吃了,会生病。”
容见原来还在开开心心地吃着冰沙,不愿意停下来,他说:“不会那么容易生病的。”
他的话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又添了一句:“而且吃到一半扔掉很浪费,网红店那么难买。”
明野抬起头,漫不经心地说:“那剩下的我吃掉就不会浪费了。”
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排除掉亲人关系后,说这样的话都过于暧昧了。
仅仅是一瞬间,容见的耳朵边都红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干巴巴地拒绝:“没,没关系,不浪费……我不吃了,秋天了,冰吃多了不好。”
说完就立刻放下勺子,系紧塑料袋,恨不得马上就扔掉这半份冰沙。
陈妍妍吃着明野买来的冰沙,一时如鲠在喉。
是的,她不应该在车里,而应该在车底。
倒是驾驶座上的刘叔没注意到后座的暗潮涌动,有些为难地举起手机:“先生急着催您回家,说是再不回去,您以后再也别想出门了,我也得扣工资。要不我先把您送回去,再送容小姐回去?”
陈妍妍像只气炸了的河豚,刚想要说什么,却被容见打断了,他说:“刘叔,您就把我们放在前面吧,我们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了。”
容见从车上走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扔掉了烫手的冰沙。
明野轻轻笑了笑。
直通容家的公交车正好路过,他们决定坐公交回去。
现在太晚了,公交车上空无一人。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中间隔了一个位置,容见又穿上了明野的外套,额头抵在车窗上,看起来懒洋洋的,似乎累极了。
公交车开得很平稳,没什么颠簸,容见又这样睡着了。
明野往容见身边靠近了一个位置。
容见睡得很好,用手隔开额头和坚硬的玻璃窗,大概是想要睡得更舒服一些。
他的手太白,直到现在还残留着曾握住冰沙被冰过的痕迹,有点红,像是被什么伤害过。
明野有点后悔用冰沙哄他了,那是不恰当的手段,会带来很多预料外的不良后果。
也许容见会生病,他太容易生病了,虽然他根本没吃多少。
其实当时明野说出那样的话,也没打算吃掉剩下的冰沙。他只是很清楚可以用这种办法使容见放弃,达到自己的目的。
明野已经在容见身上用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他现在非常了解容见,知道容见不会阻碍自己,不必再费力接近他。明野也可以明白他的想法,猜到他的反应,可即使如此,明野依旧觉得有趣。
然后,他的心会为容见跳快一秒钟。
如果说痛苦来源于无法满足的yù_wàng,那这一秒钟加快的心跳就像是来自得到稍微满足的yù_wàng而反馈的快乐。
可明野不是这样的,他所有的yù_wàng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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