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她们动真格,我们就功成身退。」
「这也是演给卡蜜拉看?」
希塔迟疑了一下,说道:
「还有使徒们。」
「呼呼。原来这震撼教育不光是做给上层,更是教导后进哪。」
「只凭原始程序是没办法与人智为敌的……为此,上层那些人做得越过火,她们也就学习得越快。而卡蜜拉……也能觉悟得更彻底。」
谈及卡蜜拉的同时,希塔脸上闪过瞬间的阴影。莉维亚决定体贴好友的不谨慎,装做没看见说道:
「这么一来,就能解释露丝卡收到上层动连繫的原因了。我想……肯定是死老太婆帮妳来阴的吧?」
希塔笑了,打自内心纯粹的笑。
「露丝卡长期不与我们同流汙,又勇于举报我们私造武器。上层收网的力道不会小,正好给了我们引君入瓮的好机会。」
莉维亚也笑了,彷彿逞强的顽童般。
「原来那肥猪不光会吃,还会通风报信,顺便开个缺口。」
「是的。一道能促成多条支线、最终将众支线而为一的完美缺口。」
「哈哈……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了妳的觉醒。要是再给妳十年,这个时代肯定会属于妳。」
莉维亚全然不顾希塔的哀嚎,打趣地唱道:
「古有稀世大天才,今有……」
§
有什么?
§
那天的食物很难吃,一如往常,教人吐得一蹋糊涂。
听说很久以前的军伙也有这种问题,时过境迁,没想到唯一流传到现代的,竟只有难吃的传统。
食物也好水也好,咬下去都是果冻的口感,经过喉咙时已经变成微稠的水团。等到它们进到肚子里,无法习惯的反胃感旋即涌上心。
吃完惯例的一餐、点完熟悉的面孔,她换上许久没着的军装、来到许久不见的前线。
陈列在大型垂直电梯前的,是十队萎靡不振的士兵。
她回想记忆中的陈腔滥调,名正言顺鼓励众人赴死。
其实啊,她是知道的。
大家都明白这一趟,只会有去无回。但是……却不得不「假装」。
人,是卑微的,总让希望伴随血脉相承,使后代心存期许。即使深知军方谎言,也会为了信念,踏上空虚又冰冷的不归路。就算,家人永远领不到军方承诺的阵亡加给。
上层的人类,就是活得如此卑下。
不採取行动,却又无法盼见光明。
再拖下去……人口爆满之际,下次强制徵召的名单,说不定就是家中妻小。
是的,她知道的。
她的亲兵们知道的。
她那召来的士兵知道的。
一场行动过后,除了她这个挂着上校军阶的军方代表,还有几个人能安然归来?
三百六十减三百六十等于零,一百二十减一百二十等于零。
一减零,等于一。
彷彿早已注定,又似缜密计算。
结各地派兵,数似当月新婴。
就这样,她的军团肩负起平衡人口及不很重要的一道任务,分批十三队,下降至地下二十七层。
还记得,线民的回报吗?
私製火力,相当顽强。
还记得,上头的指示吗?
加派亲兵,彻底平定。
还记得……那些不被採纳的建言吗?
多如繁星,记不得了。
因为,人,是悲哀的,是卑微的。尤其甚者,更是不被需要的。
兵书百本、战史万卷,二十年的心血,全白费了。
这该死的时代,身上所流的血,比什么都重要。
她妈的。
狗屁不通的世界。
各人总想各人的线,殊不知弱者无线可言。
生而平等的弱者游戏,完美阻碍着上进之心。
如今沦得自扫门前雪,只能叹一句莫可奈何。
就算贵为智者又如何?始终得任凭血脉摆布!
扭曲至极的世界。
她妈的!
然而……就算是这种无药可救的惨况,她依然存有与之对抗的决心。
不时宜的体制必须被推翻、不符需求的观念必须被纠正。
如此才不会辜负先人的教诲、放任堕落中的人类自取灭亡。
家族之名的狗屁全都抛诸脑后,此刻她只为了最终目的而奋斗。
她需要更多的功勋、更多的成果、更多的影响力、更多的权力。
这计画……必须从长计议。
以那经年累积的「名声」,加诸早已具备的「实力」,一定能令这暗无天日的支配系统彻底崩溃。
长年等待为初曙,拨云见日现阳光……忧于时代者,即将改变这世界啊!
「我说,古有稀世大天才……」
§
今有绝代大军师!
§
她打从人类诞生之初,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世间离何其多,什么场面没见过?
早已麻木了。
可是……那天的景象,却重新震撼了她。
体内呵护的,是最爱的菲种下的种子。
映入眼帘的,是最爱的菲惊恐的遗容。
散落在地的……是儿戏般潦草的结婚证书。
耳边传来的……是微弱到不敌心跳的枪声。
那一刻,她了解了。
人,是悲哀的。
世界,是绝望的。
而方舟,失控了。
§
她感觉到,在下层的这个地方,存在着一种脉动。
「报!引路人那路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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