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黛蜜痛得像受惊的小兽般蜷在被子里,手指绞着被子,骨节泛白,嘴里昏昏地喊着。
“师傅……好疼啊……疼……”
她疼得只觉自己被困在黑夜里,恍然间仿佛看见一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向自己跑来,时而哭喊着,时而异常淘气地笑……那小男孩一直向自己追,可是仿佛跑了很久就是追不上。自己想停下来等等他,可是自己明明就站在那桃花树下不动,那小男孩却怎么也无法跑到自己跟前来。想要把他看清楚,却怎么也瞧不仔细,只感觉十分熟悉,似是已经认识了好几世……
看着那奋力追逐自己的小男孩,不知为何,只觉心中万分苦涩,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口般,那个桃花树下的自己竟慢慢地泪流成河……
夜槿恒眉头深锁,有点手足无措地拿着绢子不停地擦拭黛蜜脸上不断冒出的汗珠,还有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
“宇,这是怎么回事?”
回头却见端木宇站在房间门口对着店小二交代着什么,说了好一会儿才进房里来。
见夜槿恒紧张的神色,端木宇低低地笑了一声,方坐在床边,为黛蜜细细把起脉来。
“宇,蜜儿如何?怎会痛得如此突然?会不会——”
话还没说完,床上黛蜜一转身,小腿胡乱地撩起被子,露出了下半身,衣裙上绽放一片触目惊心的嫣红。
夜槿恒神色大变,平日云淡风轻的双瞳紧紧收缩,忙敛起衣裾坐到床上,把黛蜜拥在怀里。
“蜜儿,蜜儿?”
端木宇终是不忍刚想要说话,一个四五十岁,长的像圆规似的大妈刮了进来。
“哎哟,你们这两个大男人柱在这里顶个什么用?快出门去吧,交给我就行了,看看,这衣服都脏成这样了!”
那圆规大妈嘴里唠叨着,一边便已熟练地张罗开来,一会儿要水,一会儿要衣裳。
夜槿恒被圆规大妈推出房门,一脸不明所以地望着端木宇。
“扑哧!恒,别这样看着我,你这表情太逗了!哈哈!”
夜槿恒更加茫然,只直直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端木宇,眉头轻蹙,满眼疑问。
端木宇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解密道:“我们家蜜儿长大了而已。”
“长大?”
“就是女子来月信。”
“你是说……”
端木宇享受地看着夜槿恒一脸尴尬,丢了一句“放心,已开了调理的药”,便摇着扇子回房了。
夜槿恒傻傻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脚步在门槛内外两侧想迈进去又退了出来,蠢蠢欲动。
等了约半个时辰,那圆规大妈方刮了出来,语重心长地对夜槿恒说道:
“那小姑娘身子虚弱,第一次来葵水会辛苦点,日后得好好调理,我已经帮她擦净身子,换好了衣裳,待会儿等这药凉了些,喂给她喝就好了,你这做哥哥的,可要上点儿心……”
夜槿恒一脸认真谨慎地倾听,也不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哥哥,直待圆规大妈说得口干舌燥,终肯离去,才缓缓步入屋内,脚步轻的几乎没有声音。
黛蜜躺在床上,脸上已恢复了一些血色,秀气的脸微微皱着,略微苍白的小嘴嘟得老高,似乎极其不满。
夜槿恒心里一宽,坐到黛蜜旁边,看着那表情丰富的脸,嘴角不知不觉地扬起了弧度,嘴里轻念:
“长大了吗?”
坐了一会儿,便听见雨水滴洒窗棂的声音,在夜里滴滴响着,十分清脆安灵。许是下着雨的缘故,又是夜里,风吹进屋子来,便有些凉了。想起刚才那大妈说女子经期不可着凉,夜槿恒便轻轻起身,去关了窗。
回过身,便见小徒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正苦兮兮地盯着自己看。
“师傅……”
那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好一个恃病而骄。夜槿恒坐回床边,微微俯身,柔声问道:“可是还疼?”
“疼!!!”
黛蜜大声应答,嘴巴嘟得更高了!
当然疼了,你又不是女人,怎知到女人的痛苦?唉,怎么这么霉啊!想起那时,也是月月都不好受,害得纳兰翔每到那时就好紧张。没想到到了这里,自己重新长大了一次,也是逃不过,还是……疼呢。
夜槿恒端过一碗黑漆漆的药,一股苦味甚是刺激。黛蜜撇撇嘴,想开口求饶,可是看师傅严肃的表情,自知无用,便认命地起身,就着夜槿恒的手闭着眼睛便吞了下去。
“苦死了!端木宇开得什么烂药方啊!”
抱怨了几声,才发现夜槿恒正低头,不知在沉吟着什么。
“师傅,怎么了?”
夜槿恒脸上染上几分尴尬,欲言又止。
她摇摇他衣袖:“嗯?”
看了黛蜜那带着询问的眼睛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问道:
“以后每天都这么疼,可如何是好?”
“扑哧!!!”
这男人也二十一了吧?怎么……?哈哈,还真是纯情的美男仙啊!
“师傅,你很笨耶!你想我血尽而亡啊?呃……”好像俗了点,吓坏小纯男可就大大的罪过了。她忙正襟做好,摆上一副好老师的面孔,循循道:“那个,是一个月几天的啦,而且不一定每次都痛,师傅,你安啦!”
“那,那就好。”
黛蜜望向身边的谪仙,黑夜昏灯下,墨发轻披,衣衫如羽,身形矫健而翩跹,侧倚在床边,无比优雅。她心里赞叹,目光移到那完美的脸上,却瞧见那男人玉雕般的脸上隐隐约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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