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话音刚落,一个穿金戴银,一身大红的壮年男人款款踱来,离那少年越来越近。
黛蜜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由红转黑,瞳孔越睁越大:啊?这个满脸肥横生,大腹便便,穿的整一个暴发户的男人就是掌柜老板?
那如牛魔王的大脚终于停在自己面前。黛蜜干笑几声,抬头望向那重量级的牛魔王。只见那掌柜肥头圆脸,双目向上吊着,眼尾深深刻着几道皱纹,眼皮浮肿,眼珠浑浊。鼻子倒是非常高挺的鹰钩鼻,十分漂亮……只是生在这脸上,显得异常诡谲鸷。
那掌柜盯着自己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忽然“恻恻”地笑了几声,一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腮边的抖了几抖,摺得更深了。
黛蜜一惊,抱紧怀中包袱后退一步,心里暗暗叫苦:呜呜,遇到这样的掌柜,还不是九死一生的份儿?呜呜,师傅,蜜儿要嗝屁了~~
她左右看了一眼……这牛魔王养了这么多壮丁,我还没逃出门口恐怕就死翘翘了!
“那个……老板,您别冲动,别冲动……对身体不好,呃……血脂会上升!神经会紧绷!血管要是爆裂了马上会往生!”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紧闭着眼睛做着垂死的挣扎。
“公子别慌。”一道深沉而略带沧桑的声音柔柔传来。
“谁?谁?”黛蜜连连转头,四处张望,“声音……好好听……”
众人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都不禁发出几声哄笑。
黛蜜搜寻无果,终于又把目光转回那掌柜的脸上,只见那掌柜的笑了笑,竟……和蔼无比。
“姑娘。”
那声音这下子压低传来,这……那么好听的声音,竟是牛魔王的?
“你……什么姑娘?老板,你真逗,本公子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黛蜜忙上前几步到那掌柜面前,也压低了声音,怕露了女儿身。
“呵呵,任某活了大半辈子,眼睛虽然也没有以前好使了,但是男是女还是分得清的。不过,任某知道姑娘不愿泄露,任某自然可装作不知。”
“任……任掌柜,想不到……”黛蜜一脸惊喜,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那个伟大的牛魔王,感激涕零道:“想不到人真不可貌相啊!额,口误口误,反正……如此大恩大德,小女子铭记于心,誓死不忘!”
“咳咳,公子大可不必如此。”
那任掌柜温和地笑着,恢复了正常的音量。那牙依然是黄的,那肥依然是横着生,可是怎么现在就觉得这么顺眼,这么和蔼可亲,这么高品位呢?
“呵呵,那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拜别,后会有期!”
黛蜜乐呵呵地拎起旅行包往门口走,那小脸笑得那个欣欣向荣。哈哈哈,真是出门遇贵人,没想到这时代连牛魔王也是个大好人!
“公子,请留步。”
嗯?还有什么事吗?黛蜜心里想着,便转回身,目光询问着。
“公子刚才在本店用了膳,还……”
“啊!”黛蜜急急打断任掌柜的话,那脸上的花儿迅速枯萎。“对不起,对不起,那个,我不是吃霸王餐,我的银子被偷了,真的,我没说谎。”
“公子,任某并非怀疑你的话,只是本店小本生意,公子你看……”
“任掌柜,这钱我一定还你,只是现在我真没有……先赊着行不?”
任掌柜面露难色:“公子,任某实在非常抱歉,本店规定一律不准赊账。”
“那……我……”唉,生意人在商言商,也是人之常情。
“公子在滨城可有熟人?”
“可能有,可是……还没找到。”
“那你身上可有其他可抵当的物品?”
“喏,只剩衣服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那把你那匹马抵了债,然后留在店里洗一天碗,公子你看如何?”
“啊?不带你这样抢钱的,我这马可是五两银子买的!这桌菜才二两嘛!”
“你那匹马刚才我瞧过,样子虽然还不错,可是实则是匹生病的马,勉强可算一两银子,公子可是上了贩马人的当了。”
啊?病马?看起来很神武的啊!不过说起来,貌似这匹马跑得很慢……
“我……”
“公子认为如何?”
黛蜜思索着,自知这任掌柜的也是个公道之人,算是给了自己一条不错的后路了,唉,总比被暴打一顿好。于是心里哀叹一声倒霉,便向着那火红的胖掌柜重重地点了点头。
黄昏,酒家,后院。
庭中有一口深深的水井,用麻石堆砌而成,除了井边因经常在那洗刷东西而显得非常光滑干净,井外的一圈却爬满了青苔,鲜绿得十分可爱。庭中种了几棵琼花树,现在已是八月份了,花已经几乎完全凋零了。抬头望去,早已不见了当初粉白的硕大琼花团,只偶尔有一些迟迟不肯脱离树枝的残花随风纷飞。风来得急了,那残花枯叶便簌簌落下,划出一道道飘逸的线,像是有生命的帘。黄昏下,这种不同于春天白花拥簇的姿颜,给人别有味道的美感。
是的,就是这种凄美的美感!呜呜,简直是我此刻心情最深刻的写照啊!可怜的颜黛蜜,你咋这么倒霉?
黛蜜仰着脖子望了那残花雨一会儿后,心里感叹了好几十遍,终于还是把歪了的衣袖再捋好,坐在小板凳,奋力地洗起碗来!
“这碗以前都洗了好多年了,有什么了不起,我洗我洗我洗洗洗!”
洗得正火热,院子那头出来了两位大婶,腰间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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