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强啊。难道是永安宫的太监特别猛?
赵充国已经被擒,卢五哥呢?程宗扬提心吊胆地往后看去,却见后面那人脸
色发灰,一双眼睛跟死鱼一样,都已经翻白了。他同样被两名内侍架住胳膊,两
脚拖在地上,在雪里拖出老长的印迹。只是那张面孔,自己从未见过,压根就是
个陌生人。
程宗扬怔了片刻,猛的转头往前看去。
那名提灯的太监兀自满口拍着马屁,他一张脸白惨惨的,不知道涂了多少脂
粉,嘴巴倒是抹得通红,这会儿一开一合,谀辞滚滚,满脸堆笑,卖力地阿谀奉
承,不时掩口作态,从眼神到举止,都透出太监特有的阴微。如果不是那根挑灯
的竹杖自己认得,程宗扬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死
太监气味的马屁精,居然会是卢五哥装扮的。
程宗扬一颗心落到肚里,打起精神盯着卢五哥的一举一动。
一行人到了台陛前,上面有人尖声喝道:「什么人?」
那名邓公公小跑着上前,邀功道:「小的抓到两名奸细!」
殿中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往向上禀报。片刻后一个女声响起,「哪里来的奸
细?」
「是逆贼刘建的手下,欲图入宫行刺太后!」那位邓公公道:「幸亏太后洪
福齐天,小的巡查时发现端倪,当机立断,拿下这两名贼子。」
那女子不耐烦地说道:「何必禀报?立即处死便是。」
程宗扬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这剧本不对啊。连问都不问,直接处死?这
戏不是白演了吗?
提灯的内侍悄悄提醒一句,那名邓公公连忙道:「禀夫人,这两个逆贼方纔
交待,不仅还有几名刺客潜入宫中,而且宫里有他们的内应!这里头有一个就是
宫里当值的!」
殿门吱哑一声打开,一个女子领着几名内侍走了出来。那女子年过四旬,相
貌平凡,正是太后的贴身女官胡夫人。
邓公公刚要带人上去,就被胡夫人身边的内侍喝止,「不许踏上台阶!」
邓公公连声应是,押着两名人犯在台阶前跪下。
胡夫人走下台阶,先看了邓公公一眼。然后往人犯看去。
赵充国脸肿得跟猪头一样,胡须上的鲜血已经结成冰,神情萎靡,看起来就
像一个粗鄙的武夫。胡夫人一眼扫过,目光落在那名被擒的内侍身上,眼神中多
了几分讥诮的意味,「原来是你。」
那名内侍脸色愈发灰暗,此时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看要不行了。
胡夫人唤道:「义姁!」
义姁闻声出来。胡夫人道:「给他续命片刻,我有话问他。」
义姁翻开那名内侍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然后捻出几根银针,依次刺入
那人的人中、凤池、印堂、百会。
那内侍已经涣散的目光微微亮了一些,认出面前的胡夫人。
胡夫人寒声道:「尹赏!你身为宫中黄门,为何与逆贼勾结!」
尹赏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串瘖哑的低叫。
义姁仔细看了一眼,眉头不由皱起,「他舌头被人割掉了。」
胡夫人一怔之下,旋即反应过来,失声道:「不好!」
一直跪在地上,看似奄奄一息的赵充国蓦然间一声大吼,猛虎般跃起身来,
他双臂一震,将颈中的铁枷生生绷断,然后双手攀着铁枷边缘,犹如拿着两柄砍
刀,将身边两名内侍砍倒在地,接着泼风般闯上前去。
义姁飘身而退,一边素手连弹,银针疾射而出。赵充国舞动双枷,将银针尽
数格开。那位邓公公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厉喝着双掌拍出,却被赵充国直取中
路,铁枷从他双掌间劈入,正中面门。「格」的一声脆响,姓邓的太监整个面门
都凹陷下去,鲜血伴着脑浆飞溅出来。
胡夫人往袖中一抹,擎出一柄尺许长的短剑。那大汉铁枷挥来,她只轻轻一
递,只听「擦」的一声轻响,铁枷被短剑斩去一角。
胡夫人短剑微沉,朝赵充国腰腹捅去。赵充国挥枷封档,那柄短剑刺在铁枷
上,就像穿过豆腐一样,透枷而过,如果不是剑柄被铁枷档住,这一剑就足够在
他腹间刺出一个大洞。
赵充国惊出一身冷汗,怎么也想不到那柄短剑会如此锋利。他虎吼一声,用
铁枷绞住短剑,试图将她短剑震飞。谁知劲力一吐,却遇到一股绵柔的力道,不
仅将他的劲力尽数卸开,反而往他腕上缠去。
赵充国攻势被阻,当即一个鹞子翻身,跳出丈许,铁枷左右一抡,将身后两
名内侍撞飞,然后迈开大步,一边狂奔,一边扯开嗓子叫道:「苍天已死!黄天
当立!轮到江都王当天子啦!兄弟们!杀啊!」
胡夫人面寒如冰,她一挥手,殿内掠出一队乌衣内侍,朝赵充国猛追过去。
义姁吃惊道:「这人是谁?身手好生了得!」
胡夫人同样目露狐疑,只是赵充国那脸肿得太厉害,胡夫人也没能认出他的
底细。她半是讽刺半是不屑地说道:「招揽一帮江湖恶客,就想兴风作浪,刘建
这厮不过如此。」
只片刻工夫,雪地上已经伏尸处处,刚纔还兴高采烈,前来邀功的一帮内侍
转眼间三死两伤,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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