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楼里,阑公主饱受震撼地看着眼前一幕——
云齐跟云岫那两个致得跟假人一样的女孩,系着累赘的长裙、脚踩着十厘米以上的花盆底儿,竟然在刺客欺近神阑之际,大喊一声“保护小姐!”便猛地闪身过去,你一拳我一脚配合得天衣无缝,直打得那些刺客跟陀螺一样找不着北。
“小姐!”眼见神阑提着裙裾要奔上二楼,云齐冷不防拉住她道,“此间危险!”
“就是危险才要去啊!”神阑甩袖欲走,气呼呼道,“他们俩打起来了!”
云齐云岫对视一眼,云齐笑了起来道:“他们俩打起来了,谁还拦得住啊?”
“我不管。”神阑轻烟似的溜了上去,不料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前面雅室传来剑锋疾走之声,宛如银瓶乍破,清脆刺耳,然后就是“嘭”地一声巨响,狂风肆灌而出,吹得窗帘发出裂帛之声,整个屋宇都随之震荡。
“好!”神铭拄剑而立,白玉面具碎裂在地,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发髻被打散,满头青丝散落下来。
他全身上下遍布着数不清的崭新伤口,宛如被无数冰棱穿体而过,一道道割裂了华美的衣饰,细细地渗出鲜血来。这样的伤口看似没什么,实际早已深入肺腑。
他抬手揩掉自己唇角边溢出的鲜血,放到舌尖上一舔,眸底光芒愈发摄人心魄,豪气冲天地大笑道:“我仅知雪公爵乃西界第一术师,不想剑术竟也达到如斯惨绝人寰的地步,果然不负盛名!今日一战,在下输得痛快!”
“你也不赖,没有丢五大世家的脸。”羽樽在一边面无表情地淡淡说着,将冰剑消弭无形,透过破碎的窗棂望向风雨大作的外界,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我明白了,这一手田忌赛马,果然玩得妙极了。”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同啊,有什么谋诡计总是不攻自破,谈天说地不知道有多轻松。”神铭笑得越发璀璨,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势,“没错!由我来拖住你,而我大哥对付雪国那个初出茅庐的杜少将绰绰有余,并可趁机将云字辈一网打尽,再派神武军对付你的碧落铁卫……即便这一场你胜了我,可是就整个局面而言,胜一负二,羽樽,你也是输定了!”
羽樽脸色微微发白,指着窗外道:“你看这弥漫天地间的风雨,跟往日相比可有什么不同?”不待对方回答,自顾自神秘笑道,“血腥气更浓,不是吗?就算南藩王轻易战胜了阿薇的军队,接下来又如何呢?莫非你们还有什么多余的力量,拿来对付我的蕹灵军团?”
听得“蕹灵军团”四个字,神铭仿佛被人当拍了一记降龙十八掌,脸色陡然灰败下来,霍地拔剑指着羽樽道:“你是不是派人暗中截杀西将军了?”
“没有。”正说着,羽樽的鬓角忽然有鲜血汩汩而涌,顺着苍白的颊边流布下来,衬着他清俊的容颜妖异而美,神色多了几分寂寞萧索,“他要来便来吧,我不计较多来一个送葬的。”
“妈的!你嚣张什么?!有本事跟老子再战三百回合!”神铭抓狂。
“怎么,”羽樽吃了一惊,定定地看了披头散发的对方一眼,眼神幽幽道:“你应该知道,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
神铭:……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阑公主?”看到怔在门口的神阑,羽樽愣了一愣,刚要开口解释什么。神阑却眼神堪忧地越过他,抿了抿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转而径直奔到神铭身边,一把扶住对方道:“九哥,你还好吧?伤到哪儿啦?”
羽樽看在眼里,心下不是滋味,已经不自觉地板起脸来了。
“阑妹?!”神铭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上前一步将神阑拥在怀里,欣喜若狂道:“真的是你?!这些天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楚湮那小子找你都快找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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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也在这里?!”神阑惊惶不已的声音,环顾四周,沉闷半晌,方抬头看着对方,幽幽地问,“他真的肯不计前嫌地来找我?”
不待对方回答,她忽然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道,“九哥,你就当今天从来没有见过我吧……”
“闹什么闹!都嫁给人家了还要朝三暮四吗?婚姻大事,你当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呢?!老实跟我回去!”神铭没什么耐心,见状恨不得将倔子的神阑打昏扛走,一把扔到楚湮面前:喂,你老婆!
“我说了不要!”别看神阑平时一副好脾气任欺负的模样,真要撒起小子来,她那些平时在外耀武扬威的哥哥们没有一个不灰溜溜避而远之的。
“那你之前干嘛还答应嫁给他?”神铭皱起了眉毛,不解地问。
“谁说我要嫁给他了?”神阑忍不住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过去,义愤填膺道,“你也知道,如今北世家实力大不如前,基本上属于夹缝生存的境地,那楚国的婚书却又实在霸道得紧,居然是跟战书一并送到神迹的,假如我不接婚书的话,难道还要在这节骨眼上接收战书不成?”
神铭黑着脸沉默了片刻,心知那么绝的一手恐怕的确是出自于楚太子的一贯作风,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起一桩事来。
四年前,神阑作为北世家的金枝玉叶,更兼母亲甄夫人与雪国毓雅夫人乃金兰姊妹,迫于国与国之间千丝万缕的外交关系,随同神迹一位年高德劭的智者出使天空之城。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位行将就木的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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