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没睡,这会儿静下来了,她还在琢磨着那句模模糊糊的“先生”,听到娮姬声音,还挺惊讶,“你还没睡?”
“没,”娮姬往子午那边又蹭过去一点,鼻尖都要挨着子午头发了,才停下,“子午,你跟我说说话吧?”
子午转过身,看向她,“说什么?”
娮姬呼吸一窒,原本她就靠的很近了,子午这一转身,两人直接鼻尖对着鼻尖了,她稍微往前凑一下,就能亲到了!
子午似乎也觉得这样太近了,往后挪了挪,又问道,“要说什么?”
“说……”娮姬脑子里有点乱,她盯着子午,“说什么都行,我就想听你说话。”
“行吧,”子午应了一声,想到方才说的哄人方法里的亲亲嘴儿,突然想到了前世娮姬骗她,亲吻能止嗝的事儿,觉得有些好笑。
于是隐去了人名,讲给了娮姬听。
原本娮姬还有些恍惚的,子午声音好听,深夜里小小声的说话更是惑人,但是在听到子午说的以止嗝的名头亲子午的事儿,瞬间眼底一片清醒。
“是谁?”娮姬一脸严肃。
子午想起来神色都带着柔情,只能道,“你不认识。”
娮姬有点急了,“子午,那人就是个登徒子!大骗子!你要提防着点!”
子午看着娮姬,眼底漾起笑意,重复道,“对,登徒子,大骗子。”
娮姬觉得子午这显然没听进去,于是再次强调,“拿这样的事逗你,显然对你另有企图,你可不能上当,要离他远远的,如果下次碰到,你带我一起,听到了没?”
子午挑了挑眉,“另有企图?”
“对!”娮姬说,不自觉的把自己骂了个透彻,“如果真心心悦你,就应该努力追求你,而不是用这种手段骗你!也就是你不谙世事太天真了,以后去哪儿都带着我,我绝不会让人占你便宜!”
在听到“心悦”二字的时候,子午的笑便顿在那里了,她看着一脸焦急的娮姬,明明都那么虚弱了,还认真的板着脸叱责她大意……
总被她忽略掉的记忆全部翻涌上来,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她突然想问问,你是喜欢我吗?你是早就喜欢我吗?从前世,到现在,是吗?
一次次醒来都能恰好的遇到年华正好的你,这背后玄机,和你有关吗?
然而向来直言直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子午,第一次犹豫了。
如果是喜欢,她如何待她?如果不是喜欢……
子午叹了口气,好像打心底里就没想过会是不喜欢。
她看着娮姬因为气愤而发亮的眼睛,想着,那就不问了。
子午的指尖在娮姬唇上点了点,笑道,“睡吧,你还病着。”
看到娮姬还想说什么,子午加了一句承诺,“去哪儿都带着你是吧?我记着了。”
☆、冰天雪地
娮姬本就羸弱, 这一病, 反反复复折腾了半个月才将将好全, 女皇听闻了很怜惜她, 让她好生休养,暂且不用归朝。
娮姬乐得清闲, 也没刻意打听朝政之事,倒是和平总跑来跟她说, 要么是女皇几乎掏了半个国库送去瀚城, 要么是荀郡主如何如何有才能。
娮姬权当是听故事了, 顺便想了想,半个国库都够再搞多少兵马了。
苏信忌日的那天, 下起了小雪, 零零散散的飘着,刚碰着手心,就化了。
娮姬坐在铺着厚厚的垫子马车上, 和宁驾车,去当年出事的地方祭拜。
她难得的没怎么说话, 只是趴在窗沿上, 眼睛往下看, 看被马车带起的尘土。
子午一直在旁边,本来想着娮姬心情不好,就放任她趴着了,但是马车都走了好一会儿了,她脑袋还是冲着外面, 于是一巴掌把勾着帘子的绳子扯断,哗啦一下,厚厚的帘子从上而下砸了下来。
娮姬没躲开,就挨了一下。
“你是没喝够药啊,”子午看着她,“还是觉得一嘴的土很好吃啊?”
娮姬抹了把脸,两手撑着垫子往子午那儿挪了挪,“我就是触景伤怀。”
子午听了,没再说话,关于苏信,娮姬告诉了她很多,她说,苏信是个天生的君王,他生来就是这块材料。
苏信十四岁有了自己的封地,是淮南五城。
那五座城有点倒霉,但凡哪年夏天有场暴雨,就得遭灾。
而且淮南富庶,商业发达,贪官就特别多,经年累月下来,导致官商勾结,普通百姓日子挺难过的。
除了这俩大毛病,还有很多小毛病,越繁华的地盘是非越多。
但是苏信过去之后,仅仅两年,不仅没出乱子,还疏通河道,建大坝,让百姓不用担心随时可能被冲走,又改革了官员制度,彻底换了风气。
娮姬难过的时候其实喜欢一个人闷着,但是子午在,她就爱念叨了。
她把苏信的事儿,从娃娃起说到十六岁殒命,从忽悠人这样的小事儿说到了不得的政绩,事无巨细,一一说给了子午。
女皇的心思是从来没遮掩过的,她就是想培养个不得了的女子,能继承她的皇位。
所以三个皇子优秀或者不优秀,女皇都不是很关心,这导致三个皇子打小都挺缺爱的。
但娮姬就不同了,还是个n_ai娃娃时候就被女皇天天带着,悉心培养。
其他两个皇子比娮姬大挺多的,娮姬出生的时候,他们都在自己封地了,所以并不亲近。
这两个皇子挺糟心的,原本估计以为母亲就是个冷血的女皇,结果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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