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的观。”邵观潮一边答题一边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从前他同季容关系要好的时候从没听说过顾书昂的名字，后来季容去了la，顾书昂的野火娱乐渐渐在投资界冒了头，两个人怎么看都好似根本没有交集。
可偏偏这个人跟季容的关系好像还不错。邵观潮感觉心口又有点堵了。
顾书昂显然对打量邵观潮没什么兴趣，在知道对方名字的正确写法之后微微颔首，很自来熟地问道：“你搭档现在在哪里？”
邵观潮一愣，心忖这总裁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一上来就跟打劫似的“老乡原来你家里还有个漂亮的老婆啊”，理直气壮的语气让他不由自主地回答道：“大概在……楼上？”
“好的，我先上去了，你自便。”顾书昂朝邵观潮点点头，皮鞋在地板上踢踏作响，循着楼梯上楼去了。
邵观潮算是弄明白了，这总裁表面上打着来做自己特邀嘉宾的旗号，暗地里寻思的是如何追求自己的“老婆”陆盼青女士。他无端想起了大毛那天开玩笑的那句“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此刻的自己虽然感觉头发绿绿的，但心情莫名就好了点。
片刻之后，四楼传下来影后颇具穿透力的嗓音：“顾铁柱你给我回去！！谁让你来的！！”
邵观潮马上转过头去看季容：“这两人什么关系？”上道一点的话，你最好把自己和他们俩的关系也给我交代了。
“青梅竹马，”季容站的地方后面放着几块遮光板，邋邋遢遢的背景衬托得他更显清隽，“我也和他们住一个大院，所以关系比别人亲近一些。”
“你直接说你和他俩也是青梅竹马不就得了，”邵观潮无语，“至于整这么多有的没的七扭八拐的套词么？”
季容态度端正道：“不一样，他们两个人的电影，我在隔壁放映厅。”
也难怪陆盼青一上来就和季容这么熟悉。邵观潮回想影后一口一个“golden”喊得洋气而亲昵，再联系今天气吞山河的那声“顾铁柱”，分明是打小儿挂在嘴边的诨号“狗蛋”。
golden，狗蛋。邵观潮在自己心里默默喊了两遍之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季容不知邵观潮在取笑什么，但看他笑弯的眼角就感觉一样开心十分，跟着心情也明快，顺便还不忘强调一下陆盼青和顾书昂是多么佳偶天成：“顾书昂这个人护食，他从初中开始就不容许其他男人觊觎陆盼青。后来陆盼青瞒着他偷偷报考了电影学院，他气得用拳头把我们高中的墙给砸了个坑出来。他成立野火也是为了让陆盼青在圈里横着走。”
“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邵观潮听完有些唏嘘，中肯地评价道。
季容说话的时候一直密切观察着邵观潮的反应，听到他的评价终于确定了他对陆盼青确实没有除了合作搭档之外别的想法，心情蓦然又轻松十分，趁热打铁表忠心道：“我们那个大院出来的孩子只有我们三个年纪差不多，他们两个只顾着自己跌宕起伏，所以我大学的时候遇到你才知道原来拥有朋友的感觉是这样的。”
一听季容提回大学时代，本来抱着无聊吃瓜心态的邵观潮感觉情绪又复杂了。
一方面是心疼原来季容长那么大自己是他的第一个朋友，另一方面又冷嘲他宇宙第一大作比和唯一的朋友吵架完了就跑去la，简直像个没长大的小学生。
不像自己，朋友遍布天下……的同人文里。
邵观潮反思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也是个“我的朋友很少”这种可怜巴巴的角色。嘲讽的是自己每拍一部作品总有粉丝忍不住出来给自己拉郎，然后同人文里自己一次次失恋，一次次被他见也没见过的“朋友”从大雨里拉出来骂“你清醒一点他已经走了十年了”。
都是假的。暗戳戳看文的邵观潮总会呵呵粉丝们脑洞太大。
季容走了五年多，他都没喝得烂醉再神志不清地去淋雨呢。不过抽烟倒是学会了，人走的第一年烟瘾大到快升仙，后来上头把经纪人从畏畏缩缩的柯沃换成了现在这个文能卖萌武能撅铲的何增减，有人监督着就没敢再多抽了。
不过现在两人已经回复到普通朋友关系了，再心疼好像也来不及了。
邵观潮低头抠着手机壳上的一块小金属边，觉得季容这话实在是太难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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