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喜欢禾雀君穿女装,不是说他穿女装不好看,相反禾雀君的容貌本来就是雌雄莫辩,就算是穿上再女气的衣衫也不会觉得有任何违和感。
他平日里和陌生人不善言辞,开口也是肩上的符三岁用女声代替他开口。
这一来二去,禾雀君被古荆大部分人传成了倾国倾城的女人,他出门总是带着面纱看不清楚面容,再加上他的身份君位放在那里,没有人敢将他往那美人榜上比。
尽管如此,尘上楼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一些无聊的统计,有一个榜是扶鱼闲来无事收集着玩的“男人最想要娶的女人类型榜”上,禾雀君总是能名列前三,长此以往居高不下。
但是这个榜也只办了两年就作罢,原因是禾雀君有一次喝酒时和无醉君轻飘飘提了一嘴,第二天无醉君就怒气冲冲杀去了尘上楼,把扶鱼暴揍了一顿,扶鱼这才作罢撤销了此榜。
季秉烛有意无意道:“衣服,颜色太艳了。”
禾雀君脸色一白,不安地抓着裙摆,指节用力到发白,半天才微咬着牙道:“禾雀……禾雀这就去换。”
季秉烛看着禾雀君这样慌慌张张的模样,也有些后悔,又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没事,就这样吧。”
禾雀君有些无措,不太清楚季秉烛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咬着唇停下了动作。
季秉烛和禾雀君相处还是有些不自然,相对无言了片刻,季秉烛才道:“那走吧,去白塔,省得那群人再找事。”
禾雀君神色有些萎靡,闻言还是柔声道:“是。”
一路上季秉烛看着前面带路的禾雀君,神色有些恍惚,浑浑噩噩走了半天,才被禾雀君满是担忧的声音叫醒了。
季秉烛一愣,茫然眨了眨眼睛,道:“啊?到了吗?”
禾雀君道:“是。”
他后退半步跟在季秉烛身后,原本一直温柔和煦的面容微微一崩,瞬间变得冷淡又凌冽。
面前白塔的大门已经打开,门口站着两个身着黑袍的人,面容看不清楚,但是季秉烛看他们披风后面龙飞凤舞的“奉”字大概猜出了应该就是咸奉城的执法者。
看守的两人看到禾雀君和季秉烛过来立刻单膝点地,沉声道:“恭迎两位君上。”
咸奉城是执法者组织最多的城池,既执法,又知礼,他们无论对待什么人全部都是礼貌有加,不会让人引起丝毫不适。
季秉烛不太想让别人跪他,微微皱了皱眉,禾雀君倒是习惯了,倨傲一点头示意他们起身。
执法者道:“君上,咸奉城执法者寂奴大人和蝴蝶大人在此等候多时了,请。”
禾雀君听到寂奴的名字,眉头就是一皱,脸色也不太好看。
两人被执法者引了进去,禾雀君屈指一弹将一张红色的花纹纸片贴在了季秉烛的耳后,看着就像是一个胎记一般。
季秉烛一顿,微微回头,眸中满是疑问。
禾雀君用那个小纸片给季秉烛传音,道:“君上,咸奉城有个执法者是整个古荆最不能惹的,那就是寂奴。相传他做事从来六亲不认,遇事只知执法不知变通,私底下被人戏称为咸奉城的疯狗。而且他还是破世末期,灵力高强,咸奉城派他过来,怕是……”
季秉烛“哦”了一声,对这个疯狗没什么好奇的,脸上一派淡然,施施然走了进去。
原本季秉烛还以为里面会有一堆人等着讨伐他,但是没想到刚进去就发现里面的人屈指可数。
鹿邑城城主的白塔,鹿沐自然是在的,他站在窗台旁看着白塔之下的场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在一旁椅子上坐着的几位细细数来,季秉烛也就边流景认识,其他的各个都很面生,完全不知道谁是谁。
禾雀君贴在他后面的红色纸片此时起了作用,从中传来禾雀君的传音:“君上,坐在边流景旁边的两位身着黑袍的人便是咸奉城的执法者了,左边就是寂奴。”
季秉烛传音道:“右边呢?”
禾雀君:“……”
禾雀君沉默了一下,才道:“右边就是我刚才对您说的另外一个执法者蝴蝶大人。”
季秉烛“哦”了一声。
禾雀君又道:“而另外三个人,依次是边家二子边祝、季家现所存旁支季若以及……”
禾雀君顿了一下才道:“以及符家家主符……符紫苏。”
季秉烛点了点头:“哦哦哦!”
禾雀君:“君上记住了吗?”
季秉烛老实道:“一个没记住。”
禾雀君:“……”
季秉烛本来记人就很困难,现在一下子来了一二三四五个人,而且各个的名字都很难记,他若是能一下子记住才真的有鬼了。
“记不住也没关系,”禾雀君吐了一口气,“还有我在。”
季秉烛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此时鹿沐也发现了他过来,立刻迎了上来,道:“君上。”
这一声将周遭几个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全部都直直地盯在季秉烛身上。
鹿沐走上前,看似恭恭敬敬,实际上咬牙切齿地对着季秉烛小声道:“你吃东西够久的。”
季秉烛不明所以:“不是你让我慢慢吃的吗?”
鹿沐:“……”
鹿沐不好说话了,索性闭了嘴。
此时两位执法者也从椅子上起身,快走几步,恭恭敬敬地朝着季秉烛行了一礼:“见过一殃君、禾雀君。”
季秉烛点了点头。
寂奴最先起了身,将一旁的蝴蝶一把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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