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秉烛顿时抱住了头,知道阿鸦又开始数落他了,他扑上前一只手按住了阿鸦的眉心,道:“你啰啰嗦嗦的好聒噪啊,闭嘴吧!别说话了,你快回去,快回去!”
阿鸦被他戳着眉心,还是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心道季秉烛竟然还有脸说别人聒噪啰嗦,他一掌挥开了季秉烛的手,身体往后一仰,做出了一副打算兴师问罪到天黑的架势,道:“坐那。”
季秉烛不甘心地一屁股坐在了岸边,将脚伸进湖水里,开始乱扑腾。
阿鸦道:“我就不在一天,你就能做出来为他重塑元丹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忘记你自己到底是怎么落得现在这副鬼样子的?”
季秉烛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他抬起脚使劲地往那湖里踢,因为用得力气太大,直接把水ji-an了阿鸦一身。
阿鸦性子沉稳不易动怒,但是此时还是被季秉烛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弄得心头火大,他一把抓住了季秉烛的头发,强迫他偏过头看直视自己的眼睛,沉声道:“天选修魔,你可知他口中答应了你日后不会入魔,实际上却根本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里。”
季秉烛不开心道:“阿龄才不是你说的……”
阿鸦打断他的话:“这世间承诺只不过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无稽之谈罢了,你还真的当了真。季秉烛,你还嫌你死得不够彻底是不是?”
季秉烛更加不高兴了,一巴掌挥开了阿鸦抓着他头发的手,但是因为阿鸦抓得太紧,他出手又太快,阿鸦根本还没来得及放手,就被他使劲一打,季秉烛的头顿时被他扯得一偏。
阿鸦这才松开了手,指缝间几根长发跃然其上。
季秉烛被硬生生拽掉了几根头发,捂着头要哭不哭地看着他。
这画中境就像是一方小小天地,空气都是连通着外界,一阵寒风倏地吹来,将阿鸦指尖的头发给吹得飘了出去。
季秉烛伸出手戳着他,闭眼道:“你别说话了!我做什么事情自己有分寸,你快回去。”
阿鸦有些无奈,他刚想要说话,季秉烛就睁开眼睛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他这副相貌加上没什么气势的瞪视,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一个还没断奶的小灵兽一般,非但不觉得可怕,倒是觉得他在装腔作势。
季秉烛性子向来执拗,阿鸦见说他不动,也只好闭了嘴,走上前,微微低头将眉心放在了季秉烛伸着的手上,随后他眉心骤然绽放出一道黑光,整个身体猛地化为几只乌鸦,一股黑雾直接钻入了季秉烛的身体中。
而阿鸦刚才腰间的那把剑也微微变幻成了一个像是黑色鸦羽一般的羽毛悬在了季秉烛的耳垂旁。
季秉烛将阿鸦收回之后,就满脸兴奋地从画中境出去,但是他刚一现身,就和在屏风画旁边的边龄撞了个正着,两人额头撞在一起,发出了一声“咚”。
季秉烛被撞得脑仁疼,边龄倒是没什么感觉,皱着眉将季秉烛拉了起来。
季秉烛扑腾惯了,擦都不擦自己身上的泥土,捂着额头朝着边龄道:“你快收拾收拾,咱们出门去看雪,记得带上伞。”
边龄皱了皱眉看着那副画,原本阿鸦的那个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道:“那个人呢?”
季秉烛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了一下,“哦哦”了两声,道:“你说阿鸦啊,回去了。他神魂还是太虚弱,得多好好休养才好。”
边龄一皱眉:“神魂?”
季秉烛没心思和边龄解释阿鸦,一心只想着带边龄出去看雪景,看到边龄似乎还在疑惑,他拨了拨自己耳垂上像是耳坠一样的黑色鸦羽,一语带过,道:“阿鸦是我本命剑的剑灵,七百年前受了重伤身体一直不太好,你不用管他,他平日里都不会出来碍事的。”
边龄瞳孔一缩,修成神魂的剑灵?七百年前受过重伤?这不就是大陆传言中无醉君的事迹吗?
传闻,无醉君本命剑修成剑灵,在七百年前和一修道人士交手,重伤闭关不出。因为此人喜怒无常肆意杀戮,就算是过了七百年,他的凶残事迹依然流传在古荆中,大有遗臭万年的架势。
在古荆中,剑修不在少数,但是真正能和剑灵体相融,修成剑灵的,却是少之又少。
在边龄的记忆力,整个古荆大概也就只有一叶蔽连天的无醉君、画中城的禾雀君和边家世代供奉的鹿邑城之主一殃君这三人曾经修成过剑灵。
这样一想,边龄觉得这个季秉烛就是无醉君的猜想更加明显了。
剑灵是个死物,很少出来,此时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是先把季秉烛给数落了一顿,顺便还抓掉了季秉烛好几根头发,季秉烛并不想多说他,兴奋之色不减,道:“呐,咱们还去看雪吗?”
他眼睛中满是期待,边龄唇角微微抽动,还是没有拂了他的好意,矜持地点了点头。
如季秉烛所说,从落墨山的山顶往下俯瞰雪景时,确实美得令人窒息,放眼望去天地间似乎是白茫茫一片,就连平日里所能看到的山下的小镇也消失不见,寒风拂过,就如同站在云巅一般。
边龄站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寒冽的空气被他吸入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但是心境却是更加开阔了。
前些时日力不从心的疲累,前途渺茫的绝望现在看来,就仿佛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一般,边龄此人虽然记仇,但是却更加记恩,他看着这苍茫天地,轻声开口道:“前辈再生之恩,边龄会一辈子谨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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