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禾雀只觉得手腕上似乎出现了一根半透明的红线,线微微绷紧,接着一个人从院子外面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季殃一愣,他这个破院子这些年来除了季殚之外还从来没有人进来过,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接二连三地来人。
来人一身紫色衣衫,后腰出的腰封上别着一把短剑,走得近了,露出一张俊秀还带着点稚色的脸庞。
季殃一歪头,冥思苦想半天才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紫衣少年原本急冲冲地进来,但是视线落到了一旁站着的禾雀身上立刻松了一口气,他扬声道:“禾雀!”
禾雀原本正在对着季殃的脸拼命地看,一听到声音转过身,就看到紫衣少年朝他走了过来,脸上满是隐忍的怒气。
禾雀吓了一跳,袖子里刚刚装好的画卷胡乱掉了一地,他赶忙蹲下身去捡,但是捡两个掉一个,捡半天都没捡完,少年却已经到了面前。
紫衣少年眉峰一动看到一地的画卷,表情立刻有些不满,他走上前一把抓住了禾雀的手腕,冷声道:“禾雀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又背着我偷偷画这种东西!”
禾雀被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喊着:“哥哥,哥哥!”
季殃原本想要上前帮禾雀,但是一听到他叫哥哥,立刻顿住了。
符紫苏单手将禾雀拎起来,另外一只手朝地上一挥,散落一地的画卷腾空漂浮起来,在他手下来回旋转。
禾雀后领被拎着,只要用尽力气伸腿蹬脚往前扑想要去抓住自己的画卷,但是符紫苏没给他这个机会,微微打了个响指,那些画卷“腾”得冒出一股火,火苗瞬间便将画卷吞没了个干净,连灰烬都没剩下。
禾雀眼泪立刻落了下来,拼命扑腾着四肢,大喊道:“哥哥不要烧我的画!哥哥哥哥!”
符紫苏横眉冷对:“叫哥哥也没用!我之前总是惯着你的臭毛病,才会让你养成这样没用的爱好。”
禾雀:“哥哥哥哥!”
“闭嘴!”
禾雀抽噎着,似乎觉得叫哥哥没用,只好将视线转向了在一旁枯等着一脸为难的季殃,他朝着季殃伸出小手,抽抽搭搭道:“哥哥,救救禾雀。”
季殃也就季殚临走之前被叫过一声“哥”,还从未被人这般满是孺慕的语气叫过,他心头一软,这才抬头直直地看着符紫苏。
符紫苏心中眼中只有他这个不成器的混账弟弟,此时才终于睁眼瞧了季殃一眼,不过他视线一触及到了季殃眉心,顿时眉头一皱:“你是季夜行?”
季殃此时还不知道季殚的字叫夜行,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直到禾雀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没有回答符紫苏的问题,偏头看了一眼禾雀。
符紫苏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他手上一轻,等到再次恢复视线,禾雀已经被季殃轻柔地抱在了怀里。
符紫苏:“你做什么?”
他看起来似乎要炸,怒气比方才烧禾雀的画还要重:“把他还给我!”
禾雀死死抱着季殃的脖子,就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不撒手。
季殃面不改色,朝着符紫苏道:“这般对待一个孩子,怕是有些不妥,你吓到他了。”
符紫苏不想听一个外人叫他怎么带孩子,当下冲过来就要把禾雀夺回来。
季殃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接着凤凰树下一股灵力拔地而起,树枝上藤蔓疯长,顷刻间就爬了满树,抑灵树的威压也顿时铺满了整个院子。
符紫苏体内涌动的灵力一滞,立刻走不动路了,他还年少,修为也还未结丹,根本遭受不来这连还神修为都能压制的抑灵树。
符紫苏脸色难看,看到禾雀偷偷地看他,更加生气了,怒道:“符禾雀!你给我滚回来!要是我数到三你还不和我走,我就不要你了!”
禾雀小小的身体一僵,转过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符紫苏。
符紫苏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心一软,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吓到他了,只好强迫自己软下了声音,道:“禾雀,乖乖的,这里不是符家,你惹了祸我根本没办法给你收拾烂摊子,咱们回家,好不好?”
禾雀自来吃软不吃硬,看到符紫苏朝他伸出手,语气温柔,想了半天只好对季殃说:“谢谢哥哥,不过禾雀要回家了。”
季殃将他放了下来,禾雀很乖巧地朝他行了个礼,才小跑着到了符紫苏的面前,有些不情愿地拉住了符紫苏的小指,低着头闷闷不乐。
符紫苏压抑着怒气,冷淡看了一眼季殃,一句话没说拉着禾雀转身走了。
季殃看着符紫苏把禾雀带走了,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半天,直到日落西沉他才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季殃自小不懂情感是何物,大概是天选修魔之体那深入骨髓中的天生薄情,对于他来说,突如其来闯进他生活的禾雀不过只是个过客,甚至连和他相处了好多年的季殚在他心中也是如此。
季殚和禾雀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存在他眼前的东西,他自来都不会去花费心思去思考,依然没心没肺地修他的道,一直到他第一次出去这所院子。
自从禾雀走了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冲进这座院子,季殃正坐在秋千上编草绳,听到动静微微抬头,看了看朝他不停走来的男人,微微歪头。
那男人一身黑衣,宽大的兜帽遮住他的脸,让人看不真切面容,他缓慢走到季殃面前,上下打量了下季殃几眼,沙哑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天选修魔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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