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寒漆黑的眸中闪现一抹黯然,她颔首,柔声道:“还寒只是想来看一眼大人。”
季秉烛更怒了,使劲挥手,道:“我不要看你,你快走开!”
说完再次缩回边龄身后去了。
边龄在一旁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来还寒对季秉烛那有些隐晦的情谊了,他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在这里可能有些碍事。
还寒眸瞳中似乎有泪光闪过,她一眨长长的羽睫,一行泪缓缓落下,凝成了两颗冰珠滚到了地面,她柔声道:“还寒只是……”
季秉烛对魔修的厌恶几乎达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半句话都不想听还寒说,他蹲在地上捂住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还寒看着眼神更加悲伤了。
边龄并不觉得还寒可怜,只是很诧异还寒到底看中季秉烛哪一点,才会对季秉烛这样性子的人情根深种。
院子里还在连续不断地下着黑色的雪,还寒手中的黑色骨伞被她握着伞柄轻轻的旋转着,悬在下面的铃铛也发出了一串轻微的呤呤响。
那铃声一响起来,蹲在地上用手指画圈的季秉烛顿时警觉,猛地一抬头,耳垂旁的鸦羽黑光一闪,鸦羽剑被他握在手里。
边龄一愣,看到季秉烛浑身肃杀之气地站起来,鸦羽剑被他手腕用力一翻,寒光微闪,一道厉光闪现在还寒的脸蛋上。
季秉烛眸光冷淡地看着还寒,道:“我曾经无数次地对你说过,魔修不要来我这里来,否则无论是谁我都不会留情的,你是没听到不是?”
还寒看着他手上的鸦羽剑,表情未变,还很有礼数地微微欠身,道:“聻境鬼行自来如此,叨扰了大人,真是失礼了。”
季秉烛道:“知道失礼了你还每年都来?”
还寒没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季秉烛自来话多的缘故,一看到别人不接他的话立刻就有点不满,他拎着剑往前走了两步,冷冷看着还寒,“所以你今天是打算来送死了?”
还寒还是没说话。
季秉烛冷笑了一声,美貌的脸庞做出这副表情来倒是有模有样,边龄正在欣慰他终于认真一回了,就看到季秉烛挨着他的肩膀,小小地蹭了他一下,小声道:“阿龄啊。”
边龄奇怪地看着他,道:“嗯?怎么了?”
就听到季秉烛用一副冷淡的表情继续看着还寒,暗地里对边龄小声道:“拉住我。”
边龄:“?”
边龄还没弄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看到季秉烛脸色一变,拿着剑就要吵还寒砍去,边做姿势边冷笑道:“那我就成全你!”
他抬步正要往前跑,但是迈了半天还待在原地保持着往前倾的姿势,“啊——”叫着作势要砍人。
边龄:“……”
边龄终于想起来了之前季秉烛说要是自己想砍还寒就要自己拦住他的事情,也瞬间弄懂了季秉烛是什么意思,唇角剧烈抽动着,双手往前一把抱住了季秉烛的细腰,拦住他,出声道:“前辈冷静。”
季秉烛挣扎得更加厉害了,拿着剑要砍人,喊道:“我不冷静!就不冷静!魔修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要杀了他们!”
边龄:“……”
边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半晌之后,他只好保持了沉默。
季秉烛依然在他怀里扑腾得带劲,演戏演得极其认真,喊得嗓子都哑了,最后瘫在边龄怀里咳了个半死,眼泪都咳出来了。
还寒就安静站在院子中央,眸光有些哀伤地看着季秉烛,边龄一时之间有些无语,更加诧异这还寒到底看中季秉烛哪一点了,这样明显的做戏都看不出来,还一副极其悲伤的神情。
这两人多半都有病。
被他质疑脑壳多半有毛病的还寒依然是一副悲伤的表情,只不过伞柄上的铃铛却是一直在响,她安安静静站在一片黑雪纷飞中,黑袍翻飞,猎猎作响。
季秉烛窝在边龄怀里咳了半天才止住了,他虚弱地扒着边龄的肩膀站了起来,满是不耐地对着还寒道:“赶快回去!要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
还寒看着季秉烛,微微颔首,柔声道:“叨扰了。”
话毕,她伞柄上一直微微颤动的铃铛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铃声虽然微弱但是响彻耳畔令人有种想要发狂的冲动。
铃声以还寒为中心,朝着四周不断地蔓延开来。
季秉烛瞳孔一缩,在他身后的边龄突然猝不及防地栽了下来,被他一伸手抱在了怀里。
边龄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铃声陡然震起,他顿时觉得自己耳畔像是响起了万山同哭的震耳欲聋声,将他内府内的元丹震地晃动不止。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一头栽到了季秉烛怀里。
季秉烛虽然身体看着纤弱,但是抱着他时手臂还是很有力,边龄一动不能动,只能保持着栽到季秉烛怀里的姿势感受着季秉烛微弱的心跳声。
季秉烛看着躺在他怀里的边龄,眸光一沉,他抬起头,眼神冷漠地看着还寒,声音无情无感,道:“你今日是来寻仇的?”
还寒纤细的手指将伞微微合了起来,然后将伞尖撑地,用手轻轻捋了一下额前的长发,她的眸子依然满是黯然,声音轻柔:“大人,您杀了九尾,聻境的人不会放过您的。”
季秉烛将边龄抱起来,看也不看还寒,反身踹开了房间的门,将边龄关在了房间,这才双目如刀一般冷漠看着还寒。
边龄所不知道的是,还寒这样一幅悲哀过头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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