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秉烛把他摘下来的果子用衣服兜着,欢快地跳了下来,嚷嚷道:“等你半天了,快走快走。”
他说着就要去拉边龄的袖子,但是刚一腾开手他衣服兜住的果子就哗啦啦滚了一地,季秉烛“哇啊”一声,连忙蹲下来去捡。
边龄也弯腰给他捡了几颗,递给他时才发现一个问题,他指了指季秉烛的耳垂,问道:“阿鸦呢?”
鸦羽剑平时不用的时候都是化为一根小巧的黑色羽毛垂在季秉烛的耳边,久而久之边龄都习惯了那根羽毛的存在,此时骤然消失,一时半会还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季秉烛随口道:“他怕水我就没带他,让他自己在家里玩了——谢谢阿龄,你帮我拿着好不好?”
边龄大手一抓,将那一堆果子三下两下放在了自己拿着的小布包里,季秉烛这才笑开了,咿咿呀呀跳着在前面带路。
因为深秋的缘故,落墨山的树叶落了大半,枝头光秃秃的很是荒凉。
季秉烛在前面领路,原本还兴致勃勃地打着伞,还没走片刻就嫌伞碍事不耐烦地直接扔在了路边。
边龄一直跟在他后面三步不远不近的距离,见状无奈叹了口气,把那破破烂烂的伞捡起来拿在手里。
两人就这样慢悠悠走了半个多时辰,周边树木越来越少,当攀越上一个陡峭的山坡,这才终于到了一个巨大的像是山洞一样的入口。
季秉烛头发上落满了雪,他随意甩了甩头,退回来几步从边龄布包里掏出来几颗果子,停在了原地。
边龄道:“怎么了?”
季秉烛甩了两下手,将那两颗果子直接扔进去了漆黑的山洞里,里面传来几声沉闷的声响,便安静下来。
季秉烛扔完之后才回头道:“这个地方我和阿鸦来过一次,施怨说,要想通过这个地方,必须拿出点什么东西来当过路费。”
边龄有些无语,“所以你拿两颗果子当过路费?”
季秉烛:“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边龄:“……”
两人说两句话的时间,那一直安静的山洞中骤然传出一身猛兽咆哮的声音,声音震耳欲聋险些将那山洞都给震塌,不过那咆哮只有一声,很快消失不见。
边龄正在奇怪,却看到那漆黑的山洞中倏地露出一个泛白的光点,似乎是对面的洞口打开了。
季秉烛开心道:“看吧看吧,只要有过路费,都能过去的。”
那隧道实在是太长,一眼望过去只有那出口处的白光有些光亮,其余地方漆黑如墨,仿佛下一刻就会从中出现凶兽将人一口吞下去。
边龄走到入口点上了一个火把,还没探进去火苗突然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弄熄了,季秉烛在后面解释道:“这个地方不能用任何照明的,就算是凶兽内丹拿进去也发不了任何光芒。”
边龄这才放弃了,他也不怕黑,直接抬步走了进去。
但是走了两步之后,他一回头季秉烛还站在入口处,眼睛紧紧盯着他,一副想要跟过来但是又不敢的模样。
边龄走了回去,皱眉道:“你该不会……”
季秉烛抖了抖,微仰着头看他,眼眸里似乎都溢出水光来了。
边龄幽幽说完后面半句话,道:“你该不会是怕黑吧?”
季秉烛缩着肩膀,小心翼翼用手比了一小截高度,小声道:“就……就一点点,一点点怕而已。”
边龄忍俊不禁,眸中漾出柔暖的笑意,他朝着季秉烛伸出手,轻声道:“别怕,我拉着你。”
季秉烛微仰着头,呆呆看着他,本能地将手放在了边龄温暖的掌心。
他的手又软又凉,被边龄的掌心包裹中,一股暖流顺着他的筋脉蔓延直上,所过之处像是枯木逢春一般,将那冰封死的血液暖得重新开始流动,连缓慢跳动的心似乎也一起给带动了。
扑通、扑通。
季秉烛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
这种奇异的感觉是他活了七百多年从未有过的,他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恐惧。
剧烈跳动的心脏以及那陌生的情绪从他心底逐渐蔓延到全身,让他身体不自禁地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边龄拉着他走进漆黑的山洞,还没走几步就感觉到他握着的手突然开始发起抖来,那抖动频率太大几乎让他抓不住。
边龄一回身猛地抓住季秉烛的手腕,死死握着,努力放缓了声音道:“怎么了?还是很怕吗?”
季秉烛没有说话,边龄无奈道:“既然怕为什么还非得来这里?在家里待着不好吗?”
这时,季秉烛才轻轻开口了,“家?”
边龄:“难道不是吗?”
季秉烛似乎在思考,手依然还在抖。
这里根本就不是说话的地方,边龄无可奈何,只好往前一步张开双臂,把季秉烛整个人裹到了自己的披风里,生平第一次那样温柔地开口道:“别怕了,有我在,怕黑就闭上眼睛,我们很快就到了。”
话音刚落,季秉烛纤瘦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片刻之后,他才带着一点哭腔缓缓开口道:“嗯,你、你不要松开我。”
边龄在黑暗中摸了摸他的头,再往下却是摸到了一手的水迹,边龄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季秉烛这样在外界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大能,竟然会怕黑怕到哭。
想到这里,边龄一把把季秉烛打横抱起,脚步加快,很快就走出了那漆黑的隧道。
两人走出去之后,那入口瞬间关闭掉,如同一座墙壁,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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