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当年我就见过你一面,后来再想见你,都没问到你这个人。”
初凝抿抿嘴唇:“我父亲当时被贬,便举家去了云南,直到我父亲平定苗人叛乱有功,才被调回京城里。”
顾君越想了想前朝卷宗里,似乎写过这么一件事:“那你再见到我的时候,认出我了吗?”
初凝轻声笑了:“当然是记得的,只是您不记得我罢了。”
顾君越微怔,她确实没有立刻认出她来,只是在宫外见到她温柔清丽的侧脸,便纳了她入宫。三年里也没和她说过几句话,她好像有点怕她。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以前……”
初凝侧过身,眸色沉静:“陛下都不记得了,可见在您心中,这件事不算重要。我难道要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吗?”
顾君越一怔,有点恼怒,眸子黑亮,有点像炸毛的小猫:“总之你都有理由就是了。”
初凝看着她,抿唇笑了:“陛下……您说不过我的时候,就有点不讲理了。”
顾君越翻身过去,不再看她,有点生气,唇角却止不住,微微扬了起来。曾经把她当小孩子般宠爱的人,已经都不在了。
初凝也躺下来,继续睡,只是她才浅浅睡着,身边人似乎又陷入到了梦靥之中。
她有些无奈,柔软的手臂横过去,按住顾君越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唤:“您怎么又做噩梦了?”
顾君越满身都是冷汗。她梦到自己……满手鲜血,她寻着那温暖的来源,翻身过去,埋头在初凝的怀里,眼角挂着一颗清亮亮的泪,声音闷闷的:“是不是吵醒你了?”
初凝按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温声说:“陛下……我一直都在。”
顾君越一怔,痴痴的看着她:“你……”
初凝唇角弯弯,手掌在她后背处轻缓的拍了拍:“别怕了啊……”
顾君越全身上下放松下来,可是下一秒,她的身子又紧绷起来,像是被陡然拉紧的弓弦,若不是牙关咬紧,只怕早已发出呜鸣声——
伴随着温声安抚的声音,有温热绵软的唇瓣,慢慢的,慢慢的落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绵软,温暖。
轻柔的像是一片羽毛,带着淡淡热度,携着幽兰清香,让人心颤。
僵了太久,顾君越感觉右腿隐隐发麻。她不敢看初凝的神色,双眸阖上,黑睫轻轻颤动,像是翩翩振翼的蝶翅,薄唇抿的紧紧一线,双手下意识的揪住了衣角。
初凝抿唇笑了,清柔温润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但是分外挠人。
顾君越有点恼羞成怒,睁开眼睛,瞪她一眼:“你笑什么!”
初凝唇角笑意更甚:“我笑的是有的人明明羞赧,却偏偏要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难道非得要人人都怕你,你才开心了?”
顾君越愣了一下,长睫扑闪:“别人都畏惧,如此才放心些。”
初凝手臂柔柔的揽住她肩头,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唇瓣又在她额头上点了点:“陛下,您早就不是深宫中任人欺凌的女娃娃了,何必这么放心不下。”
她声音柔和,唇瓣比声音更柔,触动人心弦。
顾君越绷紧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还带着点过度紧张的余颤:“唔,我知道了。”
初凝手掌轻缓的从她后背上拂过,一下又一下,像是水鸟的翅膀,慢慢的拨开春水,轻缓而温柔,叫人放下戒备。
困意沉沉袭来。
顾君越蜷缩在她颈窝里,最初有些不适应,两人离的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她感觉到头顶上有一阵淡淡的呼吸声,近到她唇瓣几乎都贴在初凝白瓷般的肌肤上。
但是抱着她的人,实在是太温柔了。顾君越意识逐渐模糊,手也不由的环过了初凝的腰。
她身上的兰花香味真好闻。顾君越的唇角微微翘起,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还保持着昨晚那样的姿势,像是寻求母鸟庇护的雏鸟,可怜巴巴的瑟缩成一团。
顾君越的脸慢慢变红了,耳尖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她轻轻的动了一下,努力不惊醒尤在睡梦中的人,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静静打量着她。
清秀如莲花般的脸颊。肤白盛雪,没有一丝杂质。圆圆的眸子如小鹿般,纯净可人,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轻轻颤抖着,在眼睑上洒落淡淡的y-in影,宛如樱花般的嘴唇半阖着,唇色粉嫩动人,让人——
情难自禁。
顾君越克制不住自己心底的yù_wàng,偏过头,轻轻的在那樱唇上吻了一下,也不敢多放肆。见初凝没醒,才胆大了些,带着点难言的欢愉感,像是偷糖吃的小孩子,用舌尖轻轻的舔了一下,细细的描摹出初凝唇瓣的轮廓。
她几乎是沉醉般的,难以自控的发出了一声‘唔’ 的声音。
黑漆般的眼睫动了动,初凝睁着一双s-hi润的鹿眼,看着眼前偷糖吃般的皇帝陛下,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揶揄:“陛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顾君越匆惶抬头,脸颊涨红,正好对上初凝含笑的眼神,心弦一动,也不会编造什么理由,只能痴痴的说:“亲你。”
第92章 白月光与朱砂痣(五)
初凝扬扬眉:“为什么要偷偷亲我?”
顾君越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立刻坐起来, 偏过头去, 声音故作冷冰冰的:“谁说我亲你了, 你听错了。我一醒来就是这样的,昨晚是你把我揽在怀里, 所以就成了这样。”
初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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