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和成哥问你,你咬着牙就是不说,成哥为了找燕姐儿,到处私下托人,不放心的人还不敢托,燎了一嘴的火泡。我抱着洪哥儿,围着林云县转了几个来回,合则娘您全部心知肚明,看着我们四处瞎折腾,甚至临来这里之前,你还咬着说燕姐儿就是之前跟你提了一句,合着……”
蕙娘说不下去了,看了姚成一眼,转身往里面去了。
李氏还想追上去骂,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了一把。
“娘你够了!你再闹,我就送你去乡下堂姑母那儿去!”
李氏被儿子的怒容吓着了,宛如被掐住脖子的j-i,顿时不吱声了。
她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经常被自己男人这么威胁。没想到临到老了,儿子也这么威胁他。
李氏觉得天都塌了,就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可低头一看这地不是她家那青石地,亮得能照人影。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王府,抬头瞅了瞅站在边上装雕像的丫鬟,气哼哼地回房了。
蕙娘走后,瑶娘坐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人走了进来,到她跟前,她才反应过来。
“殿下。”屋里就她和他两人,瑶娘莫名有些紧张。
晋王在炕沿上坐下,“事情跟你姐姐说了?”
瑶娘点点头。
见她低着头,明明心里有许多话想说,晋王一时竟无从说起。
“留她在府里多住些日子就是,本王看你日里也孤单得紧,让她多陪陪你。”
这种话晋王以前可从来不会说,瑶娘诧异地抬起头,见他脸皮绷得有些紧,才明白过来意思。
然后她也有些窘了,低下头,点了点。
“呃,那你休息。”晋王站起来。
瑶娘又点点头。
见她也不留自己,晋王只能走了。
外面又飘起雪花,荣禧院却是烧着地龙,温暖如春。
姐妹二人坐在大炕上,中间摆了张黄花梨的炕桌,上面放着针线簸箩,零碎的布料,还有茶盏和果子盘。
瑶娘手里拿着块儿裁好的布料,正在给肚子里孩子做衣裳。这种里面穿的小衣裳,做起来简单,一天就能做好几身。不过玉蝉几个总是看着她,不让她多动针线,她拿在手里边玩边做,每日也能做成一件。
“她这几日日里有小丫头侍候,山珍海味吃着,倒是没生出什么事来。再说,有事还有你姐夫看着她,你就别担心了。”蕙娘道,手里也拿着一件小衣裳缝着。
“那就好,这府里还有王妃侧妃,我就怕她闹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来,惹人笑话。”
蕙娘这几日每天都会来陪妹妹说说话,自然知道晋王也住在荣禧院的事。不过她却是一直没见着人,听瑶娘说晋王正卧床养病。
“你就这么晾着人家,姐姐之前可是与你说过,适可而止。”蕙娘瞅了妹妹一眼。
瑶娘停下手里的动作,犹豫道:“我也没晾着他,就是不知跟他说什么好。再说了,这事明明是他不对,难道还让我去找他和好不成?”
“反正我说着,你心中有数就好。”
蕙娘还想说什么,突然院子里响起一阵喧哗声,隐隐听着似乎是李氏的声音。
蕙娘当即扔下手里的针线活,下炕出去了。瑶娘也忙想下炕,红蝶急急忙忙给她穿鞋,并扶着她往外走。
等瑶娘出去,就见李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正在和蕙娘说什么,蕙娘也似乎有些生气。而李氏一见着她,眼睛就亮了,冲了过来,嘴里喊着‘苏瑶娘你来的正好’,蕙娘拉都没拉住她。
可人还没到跟前,就被人喝住:“大胆,放肆!”
说话的人是个小太监,名叫小卓子。
太监的声音本就尖细,尤其是这种拔高了调,更是尖锐得能刺穿耳膜,当即吓得李氏停了步。
“说话就说话,冲撞了夫人,你担待得起!”
“我、我,我不跟你说!”李氏脸涨得紫红,眼神恶狠狠地瞪着瑶娘,“苏瑶娘,你跟老娘说说,我燕姐儿呢?你诓骗苏慧娘说没见着我燕姐儿,为什么你们府上的丫头说我燕姐儿来过,却被你给害了!”
瑶娘心里咯噔一下,正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谁跟你说你女儿来过?”
却是晋王。
晋王长发束在脑后,披着一件黑色的翻领狐皮大氅,黑幽幽散发着冷光的蓬松毛领,衬得他面如冠玉,却是脸色森冷,一种凌厉的气势迎面扑来。
一见晋王出来,院子里顿时跪了一片。
只剩了瑶娘,和依旧站着李氏及蕙娘,蕙娘曲膝正考虑要不要跪,却被福成给拦下了。
“姚太太不用跪,毕竟是自家亲戚。”
这话里的含义就多了,按理说一个妾室的姐姐,万万不值当被堂堂的王爷称作亲戚,可偏偏福成就这么说了。
福成代表这晋王,这意思自然是晋王的意思。
瑶娘身边的人和朝晖堂的人都明白怎么回事,可其他人却不明白。这几日晋王搬到荣禧院来住,本就是让人瞠目结舌,可这位主儿愿意,谁也说不出什么,只当晋王宠着苏夫人,谁让人家现在身份不一样,怀了身孕。
可今日这句话说出来,却是意义有些不同寻常。
这明显是把苏夫人算作是和王妃等同的位置了,苏夫人家的亲戚都成了殿下的亲戚。
不管下面人是如何去想,晋王森冷的目光依旧放在李氏身上。
李氏哪里见过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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