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无论司机驾车技术如何出神入化,拖拉机也不可能变身成豪华轿车。所以,在牺牲了唯一的一两银子后,竺自恢和南玉调终于在入夜时分抵达御镇,四袖清风惆怅万分地望着“龙凤客栈”这四个意味深长的字。
这回南玉调学聪明了,至少没像竺自恢那败家子到了关口就放了马,而是下马后迅速找了买家把那匹“拖拉机”用半两银子脱手了。南玉调痛心疾首,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只有她占别人便宜,哪有别人占她便宜的?这次愣生生一匹破马亏了她半两银子,倒不是说为了半两银子疼了,而是对于她这样的奸商来说,做亏本生意本就是种耻辱啊耻辱!
南玉调哀怨地看着手中那豆丁点银子,悲凉之感顿生,想她一代三江口龙头,侵吞海港,收购粮仓,今日莫非又要重新白手起家一番?
竺自恢偏头看她一路默不作声,一张小脸皱巴巴地纠结来纠结去,笑着摇摇头牵了她的手走进客栈。
掌柜接过信件,忙对二人点头哈腰连连道:“贵客终于来了,小店恭候多时了,欢迎啊欢迎。”
南玉调一双眼睛发着瘆人的亮光问:“是最好的房间吧?”
“当然当然!金发公子交代得非常清楚……”
南玉调倾身逼近:“包晚餐宵夜还有明早的早餐吧?”
掌柜说话开始打磕:“自然自然……”
再凑近:“大浴桶,花瓣浴吧?”
掌柜开始擦汗了:“有的有的……”
南玉调整个人都快趴到柜台上了,拉着掌柜的衣襟,笑得很谋:“那么……也收了不少小费吧?”
掌柜吞了大口口水,点点头。
南玉调那厮不要脸的伸手一摊手掌:“都还给我。”
“啊?!”掌柜的惊了,小二愕了。
竺自恢把南玉调从柜台上提下来,朝掌柜春风拂面地笑了笑:“玩笑话,掌柜不必当真。晚饭送到房里来吧。”说着二话不说拉着南玉调上楼了。
南玉调不死心:“大爷,你这个时候就不要那么死要面子了行不?半两银子连匹瘦马都买不到,明日怎么走?买头驴骑么?我又不是退房,我只问他要回瞿珏糟蹋掉的钱也很合情合理吧?就算不拿钱,跟他多要一个房间也不过份吧?”
竺自恢把南玉调拉进房里,关上门,转身就把南玉调困在墙角和自己手臂隔挡出的狭小空间里。
南玉调脸颊隐隐有些抽,眨眨眼:“那个——你该不会要化身为狼了吧?这个……能不能先让我适应一下?”
竺自恢一指点在南玉调唇上,另一只手揉揉太阳,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地皱着眉笑笑,压低声音道:“吃进肚里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殿下这番已不是小动静,若是此时和掌柜扯出些什么口角惊动了衙门,你说如何是好?且方才在楼下,我已注意到二楼只有此间尚未点灯,也就是说其他房间均已客满。再说了,自我们入城就被人盯住了,今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你一人独处的。”
“被人跟踪了?”南玉调往窗口挪了挪,瞄两眼,“知道什么人么?”
此时,小二敲门送晚饭来了。竺自恢拉着南玉调到饭桌前坐好,给她倒了热茶,夹了菜,等小二离开才道:“玉调不必担心。依我看,外头不过是些梁上君子罢了。”
“小偷?”南玉调嚼着菜,眼珠子骨碌一转,忽然凑近了竺自恢,“呐——先别逮他们嘞!”
竺自恢侧头,见南玉调毫无防备的靠近,心中颇有些怔怔,端了茶碗佯装思考:“不知玉调有何妙计?”
“我们这一排都是天字客房,活脱脱一排肥羊啊!我们晚点睡,那些小偷肯定先去偷其他人的。然后等到他们偷来这时肯定已经囊中丰硕,嘿嘿,到时候……”南玉调说着贼兮兮地搓搓手。
竺自恢呛了一下,明白了,不愧是混过江湖的,她这是要黑吃黑呢!
看懂了竺自恢的表情,南玉调立刻飞了个不知是媚眼还是白眼的东西:人家这不是没办法么?谁叫你出门不带钱啊?
晚餐很是丰盛,清一色全是南玉调爱吃的菜色。酒足饭饱后,南玉调横在床上挺尸,一边满足地着肚子,一边哀怨瞿珏全部按着她的喜好订餐这是蓄谋养肥她云云。
小二收拾完碗筷后非常有眼色地迅速送来热水和花瓣,一同送来的还有两套干净衣服,一套男装,一套女装。那男装,很明显是竺自恢自己的,而女装,很明显是瞿珏用他那永远不靠谱的品味新挑的。竺自恢看看一浴桶,两衣装的构造,又看看同样陷入沉思的南玉调,扭头对小二道:“再添一个浴桶来。”
“哈?”小二滞了一下,翻出一张单子,不解地抓抓头,“金发公子明明就吩咐一个花瓣浴,饭后送到的啊。”
竺自恢额角青筋不着意跳了一下,淡淡道:“是一对,即两个。”
那小二挥着单子:“不是呀,这上面明明写着一个……”
竺自恢一手抽走单子,在手心一揉,仅两秒,单子成碎末塞到小二手里,竺自恢很温柔地笑了笑:“上面写错了。”
可怜的小二浑身汗毛倒竖,抖着手接过那一撮碎末,连连鞠躬:“马上送来……马上送来……”
“等等,”竺自恢叫住拔腿要跑的小二,补充道,“不要放花瓣。”
南玉调靠在桶边看竺自恢搞文明沟通,捻起一片花瓣,闻了闻道:“是芍药呢,很不错的说,为啥不要啊?”
竺自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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