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悦出门时,ray还站在门口,刚上前一步,就听到她冷冷的声音:“不必了,我自己下山就好,受不起。”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快步走开,小跑着奔向山下。
暮霭山庄建在山腰上,离市区有好一段距离,倒是离桐海市著名旅游景点流沙湾很近,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可以到。
边跑,她边努力思索着:刚刚坐车来到山庄,车速不快,大约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这在桐海这样大的城市里并不算是很远的地方,这样说来这里离市区也不至于远的很夸张。只是不知道那垃圾车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如果可能……会不会追得到?
一路上,她走得很急,只知道自己身边都是一些花草树木,很自然的感觉,虽是让人心旷神怡,她却已经懒得去看,心里的牵挂满了脑海。
跑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气喘吁吁来到山下。
左找找右找找,她在离山脚不远的地方看见了那辆淡绿色的垃圾车,拉车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车走得不快,女孩的心里顿起一阵雀跃,急忙跑了几步追上去。
“请等一下——”
那拉车的小伙子听到喊声停了下来,有些诧异地回头看着郗悦。冬:“哦!那些啊,那些好像是昨道:“唔,垃圾都是每道:“哎呀!是那个小箱子还有那毛绒玩具啊,我好像记得!哎呀呀,对了对了,我记得!小王跟我说过,那天是他丢的垃圾,据说那谁要他放起来的,对了对了,他没丢,放起来了……”
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gquot;/gt;稻草,溺水的人儿惊喜地抓住了那个可能,激动地摇着他的手臂,问道:“那……那他把那些行李放哪里了?放哪儿了?还想得起来吗?他放哪儿了?”
“等等,等等,你别急,我想想……”小伙子想了下,随即说道:“好像……好像藏在那小树林里来着。那可是少爷命令要丢掉的东西,不可能放在山庄里的,而且放在山脚会被偷走,就藏在树林里了……对!小王是这么说过……”
她一把放开他的手,几乎是狂奔着,就又回去,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激动的“谢谢”,小伙子又诧异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最后苦笑着叹了口气,拉着车走了。
一路上,郗悦看到很多树,粗quot;/gt;粗quot;/gt;的壮壮的,每一棵都投下一片yquot;/gt;影。
每一片小树丛,她都仔细地找过去。那些行李不少,还有只小熊,那个小王应该不可能把它们埋掉,所以一定是放在了什么大树后面,隐蔽的地方。
可是,郗悦怕黑。
晚上的树林,有风吹过,树叶会沙沙作响,听在耳朵里很是yquot;/gt;森恐怖,加上她还有夜盲症,到了晚上适应黑暗是很慢的,她必须在一小片树林里待着好一会儿才能让眼睛适应,然后就着那一点微弱的月光开始找。
每一棵树,女孩都会鼓起勇气,绕到树后面去看看。她努力把那些沙沙的声音和脑海中那些恐怖的画面排除出去,让找到行李的念头充斥她所有的思想。
却始终未能如愿。
那些青面獠牙的怪兽,那些鬼魅的身影和那些可怖的画面还是会时不时就窜入她的脑海,每每让她措手不及,没一会儿,她就已经在不同的树干上撞了好几次了。
还记得小时候,每一次她哭着醒来,每一次她身处于黑暗之中,总会有哥哥在身边,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孩会轻声哼唱着儿歌或是拉一首提琴曲,哄着她,宠着她,偶尔爸妈在的时候也会跑到她的房间来安慰她,哄她入睡。
可是——
现在的她,孑然一身。
唯一的亲人爷爷,还远在英国。没有人可以帮助她驱走黑暗,也没有人会在她身边出现来安慰她。女孩感觉到一种凄然的孤绝,身于其中,她原是如此茫然无措。
她终于了悟,她是失去了,彻底失去那些温暖了——那些她一直以来以为可以抓住的温暖都成为过去,彻彻底底变成回忆,不再点缀她灰暗的生命。
暗夜里,泪水从眼眶涌出来,湿了脸,疼了心。
凉凉的夜风吹过,带出泪水里的涩意,冰冻成细碎的长长的小冰晶,化成一gquot;/gt;gquot;/gt;锋利的针,不断刺着她原本就不怎么坚强的心。
原来,她还能哭出来。
吸了吸鼻子,一把擦去眼角的泪水,袖子上的纹路刮得脸生疼,残余的泪水滑过之处,带来一阵辣辣的痛觉,却都抵不上心里撕裂的崩溃感。
她想告诉谁,想找到一个怀抱依靠,她想说,爸,妈,其实瑾儿真的很怕黑,很害怕。
可是下一秒,她又断然否决这种念头,她告诉自己,她不可以不勇敢,她一定要好好活着,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事情,还有那么多那么多……她不可以软弱,也不可以屈服。
她爱的人,爱她的人们都说过的,瑾儿是好孩子。
所以,瑾儿会坚强,即使一个人,也会坚强。
女孩一直轻声念着这些话语,企图给自己一些力量。整整几个小时,她一面循着山上的路一直找着,一面向回忆索取力量,对抗黑暗。
终于——在一棵很大的树后面,她找到了行李。
黑暗中,她喜极而泣,抱着行李泪流满面。
失而复得之后,唯有愈发的珍惜。
路边站着路灯,微弱的灯光下,郗悦可以看到自己那个小小的旅行包,已经脏了,不过还依稀可见那上面的米老鼠花纹,那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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