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悦晚上回到山庄的时候,心情平静了很多,虽然难掩失落。
随手把转系申请表和那份还未被完全否定的曲谱放在了桌上,她走进了厨房。
“小姐,今。
慕瀚宇确实是早早就回来了,今天这个日子他是刻骨铭心地记着,2月19日,从他五岁那年开始,就再也没有忘记过。
他坐在木屋里的凳子上,收敛了全身散发的那股子yquot;/gt;戾气息,转而是一种柔和忧伤的疲惫。墨黑的瞳仁里透出一股怀念和悔疚的味道,眉头轻蹙,他修长的手指抚过琴弦,念及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过往。
深邃忧伤的音符从小屋里缱绻传出。
“爸爸和妈妈可不可以来看小宇的表演?小宇马上就要在幼儿园的晚会上表演了,小宇想要爸爸妈妈来。”
“小宇乖,妈妈这次要去法国巴黎,有个音乐会还等着妈妈呢,下次,下次好吗?”
“不行!我就要这次!我就要这次!”
只短暂的时间,就遏止思绪的蔓延,不能容忍任何脆弱的情绪在周身徘徊,他闭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墨黑的瞳仁里早就隐去了刚刚的忧伤,转而是冰冷和漠然。
修长的手指慢慢在琴键上来去,动人的音符不断流出。整座小木屋都充满了一股绝望的忧伤,他仿佛是个王子,优雅从容,却冷漠绝情,独居在一座空寂的城,放肆自己沉沦在黑暗里,无法自拔,亦是不愿意自拔。
孤城,gquot;/gt;本就没有门。
许久,他才从木屋里出来,长腿迈过开了些许花苞的海棠,内心深处掠过一丝柔软。
她……最喜欢海棠花了,亦是与她弹钢琴时娴静优雅的姿态相配,温和柔美。无意识地,慕瀚宇的脚步放慢了,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个女孩的脸,一张普通不过的脸,但是她却有一双淡漠的眼睛,像是平静的秋水,波澜都不见,即使点点的涟漪也都是隐在了湖底深处。
不对!她不像海棠!世界上除了她以外,没有人配得上海棠!
走出那片贴梗海棠,收起刚刚的那些可笑的情绪,薄唇轻抿,露出一抹绝情的弧度,眼神依然犀利无比,瞳仁深处冷然一片。
他进到别墅里时,郗悦和云伯还在厨房忙。走过餐桌想要去楼上洗个澡换身衣服,眼角的余光不慎瞟到了桌上的那些纸张。
诧异地拿起来看了看,慕瀚宇发现那是一张空白的转系申请表和一张曲谱。他自动忽略了那张申请表,视线落在曲谱上——
大概是那个家伙的“杰作”吧。
看了好一会儿,他冷笑一声,上了楼。
浴室里,水声哗哗。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淋浴器前,身边的浴池白白地蓄着满满的热水。他不想泡澡,淋浴可以让思绪更清醒一些。
他记得小时候的他也谱过那样的曲子,很拙劣,gquot;/gt;本就不成调的曲子,当时她看了之后,却还笑得很开心地表扬他聪明。他那时以为是真的,跑去拿给爷爷看,没想到爷爷当即就告诉他,那玩意儿什么都不算,是垃圾。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跟她杠上的吧,明明不好还要说好,gquot;/gt;本就是敷衍他!可是至今为止,他深深记得的却是她说话时候温柔的表情和如水的剪剪双瞳。
很漂亮的女人,他唤她——妈妈。
此时此刻,脑海中突然跳出一张他以为快要淡忘的脸,也是一张漂亮的脸!可是那个女人却是背叛了他,狠狠背叛了他!
心中划过一丝羞耻的疼痛,他伸出拳头,朝着湿漉漉的墙壁上用力砸了一拳。
顿时,淤青一片。
下楼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支笔。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大概是觉得她那张不成调子的曲谱是侮辱了音乐,慕瀚宇微微不耐甚至是带着些许的气愤和不屑在纸上写了一些符号,很迅速。
他告诉自己,他不是对她有特别感觉,她侮辱什么都跟他没关系,就是不能侮辱音乐。她……那时可是个享誉盛名的音乐家……哼,要不是因此,她怎么会一直奔波世界各地,gquot;/gt;本就忘了她有过他这么个孩子!
当郗悦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今天菜太多了!她不过是帮着洗菜,就洗到手软。
一眼就看到了慕瀚宇,褪下了西装,一身休闲,看上去随意很多。郗悦对这个人的感觉有些矛盾,隐隐对他有些畏怯,却从来都直视着他的眼睛说话。他似乎做什么都不会污了他的身份,那种浑然天成的傲气和霸气,可你却始终无法对他鄙夷。
奇怪的人,奇怪的人……
看到桌上的那两张纸和一支笔,女孩微微愣了下。扫了眼gquot;/gt;本没注意她的慕瀚宇,连忙把菜放在桌上,收起了那两张纸。刚刚进门就随手放在了这里,不晓得他原来早就在山庄里了,还真是疏忽了,被他看见……她心里不舒服。
吃饭的时候,依然是谁都没说话。
不过她夹菜的时候,眼角瞄到了他手上的淤青,这么老的男人还打架么?
淡淡扫了一眼,她低头,把一gquot;/gt;青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似乎开始习惯和他冷漠相对了,至少不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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