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你手上又如何?余明渊看着蒋天泽的脸,突然冷静下来。
蒋天泽其实长得十分像蒋羡祺。如果蒋天泽再年长二十岁,应该就是现在蒋羡祺的样子。一样的浓眉挺鼻,脸部轮廓深邃迷人。只是蒋羡祺经过岁月的沉淀,早已把锋芒掩藏在眼底,只有在偶尔的眉目光流转中,才能隐约窥见他的冷酷无情。
蒋天泽却不一样,他还太年轻,太傲气。威胁人的时候,需要龇起尖牙,露出自己的利爪,佯装出凶狠的模样。
但是他的眼睛出卖了他。
余明渊想,如果是蒋羡祺威胁别人,绝不对借自己的父亲的势。
“蒋少,我好歹当过你一年的老师。”余明渊垂下眼睫,不再看蒋天泽。他退后一步,从蒋天泽制造的y-in影下走开,把手里的杯子轻轻放到橱柜上,“如果你学过‘尊师重教’四个字,那也该叫我一声余老师。”
“嗤。”蒋天泽显然对他的话不屑一顾,马上反驳道:“就凭你也配?”
余明渊可不管自己配不配,他已经不耐烦陪蒋天泽周旋了。
“那你要我说什么,谢谢您今晚对我的一番指点?”余明渊抬起眼睛看着蒋天泽道。
蒋天泽的脸色y-in沉下去,他很不喜欢余明渊跟他说话的这个口气。
“我希望您弄清楚,如果不是您父亲让我去给你补习,我根本不想带像你这个蠢的学生。其次,要不是您父亲,我也不会跟你有任何不必要的交集。”余明渊说到这儿,顿了顿,语气平淡地接着道:“我确实卖身给您的父亲,我也确实给他干,但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蒋泽天被他的话一堵,气得脸色发青,胸膛不停地起伏。他一边说一边上前两步,揪住余明渊衣领,“你这个婊子养的儿——”
“我是不是婊子养的,跟你没关系,蒋大少。”余明渊的声音冷下来,他的衣领被蒋天泽的手拽着,身体不由前倾,但是抬起的脸上并不半点畏惧的神色。
他平静地看着蒋天泽很久,忽然笑了一下。余明渊长相秀丽,这一笑更是让人目眩神迷,但是余明渊嘴里说的话却让蒋天泽遍体生寒。
“你想知道蒋先生是怎么跟我评价你的吗?——他说你这个人,空有一肚子抱负,却眼高手低,难成大事。”
难成大事,还是对一个继承人的评价。可想蒋羡祺对他有多失望。蒋天泽听得头脑一片空白,手劲一松,余明渊缩回自己的脖子。他低头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然后看也不看蒋天泽,朝房门走去。
“站住!”蒋天泽大喝一声,转身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父亲真的这么说过我?余明渊,你最好不要拿这种事来骗我!”
余明渊停下脚步,微微侧了脸,冷淡而礼貌道:“我骗你做什么?你要是真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你的父亲?——还是说,堂堂蒋家未来掌权人连问自己父亲一句明白话都不敢吗?”
他的这句话彻底让蒋天泽怔在原地,没再留他。回去的路上,余明渊的脸色十分平静,仿佛一点没受到刚刚与蒋天泽交锋的影响。
等他回到了卧房,蒋羡祺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又坐在床榻边上,借着室内的自然光,低头深深地看着蒋羡祺刀削斧阔般的脸庞。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伸出手在蒋羡祺的眉毛、鼻子、嘴唇上轻轻描摹一下,接着自然而然俯下身,将自己的脸埋在蒋羡祺的手掌里。
“怎么了?”蒋羡祺睁开眼,放任他的动作,用另一只手抚摸他的后颈。
余明渊低声道:“就知道你没睡。”
蒋羡祺听得一笑,他坐起来,把余明渊抱得满怀,压到自己身下,用鼻子蹭着他的脖子、锁骨。
“怎么去了那么久?”蒋羡祺问他。
余明渊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目光落在虚空中的一点,他抓着蒋羡祺j-i,ng壮的胳膊,说:“我碰到了大少,跟他说一会儿话。”
蒋羡祺停下动作,用手臂撑起身体,他抬起头看着余明渊,口气平平地道:“天泽晚上回来,我倒是不知道。”
余明渊还在看天花板,但是蒋羡祺将他的视线遮住了大半,余明渊闭了闭眼睛,手指愈发用劲。
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指甲陷入坚实的肌r_ou_里,蒋羡祺却眉毛都没动一下,任由余明渊抓着。
“您不好奇,我跟大少说了什么吗?”余明渊轻轻道。
蒋羡祺伸出手,用指尖抚摸他的额头,将他的额发捋到脑后,然后低下头在上面落下一个滚烫的吻。
“你们说了什么?”
余明渊睁开眼,定定地看着蒋羡祺的眼睛道:“大少问我,您为什么还没对我失去兴趣。我竟然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哦,后来呢?”蒋羡祺轻描淡写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余明渊垂下细密的眼睫,黑暗中,蒋羡祺几乎能想象出它们微微颤动的样子,如此的脆弱又美丽。
“后来?”余明渊摇摇头,他松开手指,伸手搂住蒋羡祺的脖子,“没有什么后来,然后我们就聊完了。”
“是这样。”蒋羡祺不纠缠这个问题,好似没放在心上。他把余明渊抱起来,放进卷起的被子里,道:“乖,太晚了,好好睡吧。”
意识陷入混沌前,余明渊心想,蒋羡祺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意思呢。
第六章 那就让我以后来照顾你吧。
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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