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一位妇人开口,头上的彩凤在太阳的映衬下仍是熠熠生辉。
“母后,儿臣回来了。”
地上跪着一个锦衣青年,双手相叠放在额头之下,弓背屈膝,无比恭敬。
“辛苦我儿,无应门中,你可是谈妥了。”
只见地上名唤弼儿的青年将头抬起,晶亮温润的杏眼下,轻启薄唇道:“儿臣已于无应门达成生意,捏住银子,裘刃便动弹不得。”
“很好,你父皇再过不足半月便要到京,你拿捏好时间,以后无应门钱物上的事,交托心腹□□即可。”妇人轻轻握起银剪,将摆放在汉白石桌上的腊梅多余的花枝剪掉,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微微笑道:“你那兄长病的不轻,无应门的事也要办得利索。”
听到“兄长”二字,锦衣青年有些恍惚,又马上发觉失态,便又重新跪拜,恭敬道:“定不负母后所盼。”
妇人交代完,便起身离去,待妇人成辇离开视线,才隐隐听得太监高喊:“贵妃娘娘起驾!”
北辰跟着衣二三,看着他将那些瓶瓶罐罐收起,又放回原处,只是从中抽取一支,带在身上。
“去找柳梦梅。”
北辰和衣二三再见柳梦梅时,她正在监督门生训课,因为衣二三要协助弓满盈查案,所以可以不参加训练,北辰更是不必说。
柳梦梅看到他们二人,便吩咐门生自行训练,又请两个人进了训课堂。
“昨r,i你说傅己元出门喝酒。”
衣二三目光停留在训课堂上方的“弘武j-i,ng学”四个字上,同时也在专心听柳梦梅介绍昨天傅己元的状况。
庆华府。
这座酒楼是官府承办的官方酒馆,平时京中官员宴请宾朋都会选在此处,倒不是说这座酒馆规格高档,而是朝廷下达的硬x_i,ng规定,一方面是为了监督在京官员平日的作风形象,同时,更重要的是,对官员来往人员进行监督,保证皇帝手下的能用之臣有朝一日不会变成权倾朝野的不可控势力。
但同时这座酒馆不仅仅只允许官府的人进行用饭活动,在没有官方请宴的时候,酒馆也可以接待平常百姓生意,也因为酒馆的特殊x_i,ng质,让很多非在官人员为了密切和朝中大员的关系,也会时常来这里走动。
傅己元若是只是简简单单喝酒,便不会跑到距离无应门几十里之外的庆华府,而且据柳梦梅回忆,平日傅己元心情大好时,也会选择酩酊楼,相反,若是傅己元兴致不佳,则往往会在庆华府喝得酩酊大醉回来,而且一般都是和裘刃一同去。
两人告别柳梦梅,交谈时并没有把找到瓷瓶和钥匙的事情相告。
北辰心里奇怪,为什么衣二三唯独讲这件事情的关键告诉自己,目前状况来看,他是绝对不信任其他人,但偏偏除了自己。
在去庆华府的路上,北辰按耐不住,终于问道:“为什么只告诉我?”
“好奇吗?”
北辰似乎预料到衣二三接下来的话,便不做声,看接下来衣二三会抛出什么让他生气的要求。
“叫我声师傅,我就告诉你。”
北辰心里冷笑,果然又是这个要求,这个衣二三身法、武学皆是自己所见过所有高手中的上乘者,但是行为怪诞,脾气也是y-in晴不定,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北辰道:“若是我答应你,你会如实相告?”
“当然。”
“那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衣二三停下脚步,转身站定,此时阳光从衣二三的背面照来,给衣二三的整个身上打上厚厚的一层y-in影,脸上大部分轮廓隐藏在太阳的余晖光晕中,唯独只有眼睛反衬者阳光的色泽,血褐撩人。
之间衣二三嘴角带笑:“此话怎讲?”
“你明知道我不会答应。”北辰继续向前走,踏步走进那片余晖中。
两人一前一后,刚刚好被余晖分割。
衣二三苦笑摇头,抬脚便追了上去,等到两人赶到庆华府,发现里面已经是熙熙攘攘坐满了等待吃饭的食客,不过看食客们的穿衣打扮不是富商大贾便是贵戚官员,官者皆是面带威仪,贾者拍马溜须,竟也算得上热闹。
衣二三找到在钱柜算账的伙计,上去不说话明显甩出一锭银子。
伙计看到银子才抬起头来,笑道:“客官可是打听消息。”之所以不闻菜品,是因为伙计清楚,这点银子只够打听消息。
“傅己元。”
伙计脸上的笑容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消失了。
然后又默默将那锭银子退回衣二三跟前,道:“生意不做。”
北辰抽刀,狠狠道:“要钱还是要命。”
伙计不为所动,仍然低头算账,丝毫不去理会北辰已经漏出来泛着寒光带着杀意的漆刀。
衣二三换上一副嬉笑皮面,两边颧骨更是高高隆起,眼睛眯成一条缝,将北辰的刀按回刀鞘,又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的一角,上面写着时间地点,之后带着北辰就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北辰道:“你是要约他见面?”
衣二三道:“正是。”
北辰又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知道?”
“拜我为师,我就告诉你。”
北辰被噎住,心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被牵着鼻子走。
第12章 井底天地
北辰和衣二三算好时辰如约前来。
等到二人看清来人,不禁让北辰都吃了一惊,白天相貌平平的店小二,如今已经是一副锦衣华袍,人靠衣裳马靠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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