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明宇开学很久了,十一放假,他打算和汤恩去三亚玩。母上大人打电话叫他务必回家转转,儿行千里母担忧,所以格外思念。
康明宇的家庭并不复杂,母亲是语言学家在职大学教授,父亲是医生,如今开了自己的医院。
父母都是极开明的人,并且一早就知道儿子不喜欢女人,不曾公开探讨亦没有苛责,所以他就肆无忌惮的游荡。
他拒绝回家后,打电话给汤恩。汤恩最近应聘一家小公司的总监,简历还在漫游中,杳无音信,于是一口应下。但他要求改变历程,三亚变大理,去云南破败的古城。
无所谓啊,只要和汤恩在一起,就实现了旅行的意义。康明宇欣然接受,这样一来,就确定了出发的时间。
他晨跑回去,汤恩的车已经停在单元门口了。千钧一发之际,他跻身电梯中,疯狂冲刺,在瓷砖上滑行,迅速转弯来到门前。
汤恩背对着他,烦躁的将手机贴近耳朵,无人接听。
“嘿!”康明宇突然发出恐吓声,手未及拍到汤恩肩膀,他已经回头了。
“你去哪了?打电话也不接。”
康明宇摆弄一个风s_ao的造型,“这不,晨练。没带手机,感受一下不被尘世困扰的平静。”
汤恩瞬间冷下脸,“想不到你还有佛系生活的爱好,那你修行吧,我走了。”
“哎哎哎,”康明宇一个熊抱扑上去,“别走,你这样y-in晴不定怪吓人的。我这就去换衣服,你吃了没,要不我做早餐给你吃。刚学会做草莓果酱。”
康明宇的厨艺在一众友人间算得上佼佼者,他怕汤恩坐飞机不舒服,没有弄甜腻的食物。清醇的牛n_ai和烤面包片,他把果酱用小勺蘸着硬要汤恩尝尝。
“我不太爱吃甜。”
“没事,你就尝尝。”
“我不爱吃怎么尝?”
“不碍事啊……”
汤恩无奈的扶额,大多时候,康明宇的脑袋就像进水了。
抵达机场时,因为目的地正在下大暴雨,飞机延迟的两个小时。康明宇拉着汤恩在候机室打游戏,迷恋芈月的他,励志要输得连裤衩子都穿不上。
他们坐飞机抵达昆明,又不得不乘坐夜间的火车去大理。大理在丽江的前几站,康明宇翻弄座椅口袋里的报刊时,已经脑补了严密的旅行计划。
临近午间,空姐送来简易包装,里面有热狗、酸梅、零食包和龟苓膏。
龟苓膏是康明宇的一道魔障,他指着中药果冻说:“记得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同班有个男生,他妈妈是七公司的经理,夏天就里放许多龟苓膏。我们都以为是果冻,味道还挺独特,他就分给我们吃。后来有次回家里还放着一个,我爸问事谁给的,我就说是同学,还跟他说好吃。我爸说,你喜欢啊,我这儿有一堆呐。后来,每个夏天我都承包了我爸医院的夏季福利,每月一箱龟苓膏,让你吃到吐。”
这还是康明宇第一次在汤恩面前提起家人,因为康明宇比汤恩小四岁,汤恩一直很担心家人问题。
同x_i,ng恋的行为,很多家长不能忍受,更甚者认为这是一种病,需要药物治疗。
康明宇从没在他面前表现过这方面的担忧,就像新婚夫妇不考虑要孩子一样,汤恩认为,这是感情不够深的象征。
如果想要和他在一起,率先就会考虑社会舆论问题,因为是很难得到祝福的爱情,通往幸福的路甚乎于蜀道,难以猱攀。
他什么都不会问,任康明宇来时清露去时如风,天长地久固然重要,曾经拥有过也很满足。
小火车咯噔咯噔驶进大理,一下火车就被闷热的空气顶的呼吸不畅。
大雨留下烟雾的痕迹,一半晴空一半水朦,这就是诗人笔下的东边日出西边雨。
从车站到马路,无数矮个子驼背的老人忙碌于兜揽生意。问你搭车吗?去丽江吗?看千古情吗?去大理古城吗?找客栈吗?去酒吧吗?
如果夏晴怡想采访云南的名胜古迹,亲自到访都不如抓住一个本地大妈。
“亲爱的,我忽然就想高歌一曲毛不易的感觉自己是巨星。你看看这些人啊,他们见到我恨不得把我给剥光了。我的保镖呐,拦住拦住!”
看他那嘚瑟样,张牙舞爪的像只螃蟹。汤恩无奈的攥紧他的手,很幸福。日益增长的情感,像通往穹隆的树,没有尽头。
可是,让康明宇如何也没想到的是,旅行的第一站竟然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婚礼。
是他自己的就好了!
当然,主角另有其人。
他在马路边被塞进一辆越野车,目的地是遥远的玫瑰庄园。
沉默的看风景,看碧蓝如刻意描绘的天空,那上面一朵朵洁白的云,连画家都不敢临摹。
“我生气了。”
他背过脸,小眼神娇嗔的瞥向汤恩。
“我说,我生气了!”
汤恩头疼的扶额,“事先没跟你说,我也不是有意的。我总害怕会出事,一个人不安心,所以希望你陪着。”
这样的解释简直是一剂安定,世间喜事,什么洞房花烛金榜题名,康明宇通通且过,那些浪漫只适合偶尔搞搞,渲染生活的气氛,再没有什么事能比被爱人需要来的幸福。
这是一种付出和回报的平等,但他不想要平等,他就喜欢欺负狮虎。
“哼,别以为说好听的我就原谅你。”
汤恩有些厌烦的薅起他的头发揉啊揉,“别闹了,现在办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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