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点心,走自街上。只见别处没有什么,就是那报摊书社,火爆的简直不成样子。那人群拥着挤着,都快到街口了。
路上两个人在抢一本书,动手开始厮抢,几乎快要打起来。
“这是怎么的?”
他找了个路人来问。
“楚狂生的书今天出版了,大家都在哄抢呢。”
楚狂生者谁?琬瑜是认识的。
他是近两年来国内最火的作家、评论家之一,当年以一篇文章讽刺当局而出名,作品一只畅销不衰。他的文风,时而嬉笑怒骂,时而飞遒潇洒,对时局和战局的眼光惊人地犀利,那论证的言语逻辑叫人叹为观止,不过他的政治倾向更偏向□□,当局也因此对其愤恨在心,多次暗杀未成,其作品也屡禁不止,此人名气也因此越来越大。
可见,此人来头却系不小。
琬瑜却从不忍心看他的书。
原是为一段心酸的往事:他昔日最为投机的朋友杜鸣,在一二·八事件当日,为求一个公道,在报纸上对当局大放厥词。事后不久,他即遭到了暗杀。
楚狂的文风,正和杜鸣的相仿。
从来都是桀骜不驯,笑谑自如。
他很欣慰,世间还存着这样有良心的正直人,可是又害怕,有朝一日,他也重遭了杜鸣的结局。
世间有许多事情,多少怨多少恨,到头来谁欠了谁,捋算不清的。
☆、第四十四章
琬瑜沿着回去的街,进了一家叫做“周庄”的酒店。进雅间,里面坐的正是乔装打扮好的赵则然。见他来,赵立刻站起来,鞠了一躬。
“这么说,这段日子以来,你过得可是比我清闲多了,我的陈钰先生。”
“你说哪里的话。”琬瑜苦笑着,把手里拎的点心推到他面前去。
“那一边还是要辛苦你了。”
“那你不怕……”
赵则然顿了顿,接着开口道。
“你忘了。咱们当初为什么继续跟着蒋氏即使卫家军覆没了,即使杜鸣死了,太多太多恩怨了,你我在军中的位置一降再降。我总觉得现在正是一致对外的时候。”
“只是,温晗这个祸害不除,东南这一块的动脉就得被日(和谐)军那帮汉奸死死掐着。咱们反攻就没有希望。哪怕此事成了,我回去受了惩罚……”
两个人深深看了彼此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深深的坚定。
他说,我现在打听到的消息都在这里了,什么时候动手我会再通知,你们记得做好准备。
赵说,我支持你,那边我替你应付着,你尽管放心。
“对了,我遇到雏烟了,她,已经作了温晗的太太。”
那厢,赵则然听见,骂了句脏话。
“那可真够巧呵。”
继而他又说,她怎么那么想不开就……
“那你现在跟她?”
“我想带她走。”
“你疯啦?她是温晗的老婆,你能带她去哪儿?咱们这个处境,生死都不知道,你带了她能去哪儿?”
琬瑜不说话了。
赵则然又骂了句脏话。
“方琬瑜,方琬瑜,你是多香一块饽饽,两个女人因为你伤成这样还死心塌地跟着你?”
“早知道现在,当初何必作孽闹着离婚。”
“那璧郁呢?你拿她怎么办?”
“傻子他妈(和谐)的都知道她喜欢你!”
琬瑜回家来的并不是时候,璧郁邀请了学校里几个女老师,正在厅堂里举办宴会,欢歌笑语,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一见他进门来了,女郎们立刻端酒杯,笑嘻嘻围上去。
“男主人回来啦。”
“在温家作绘画教师呢,真是一表人才。”
“刘我们璧郁一个人在家里,真真是该罚。”
琬瑜被她们的热情搞得简直一头雾水。他不明情况,又不好大声呵斥,只好委婉地道歉,推辞,饮了几杯才勉强被放过。
他看向璧郁。
对方眼里满带着抱歉。
这阵哄闹结束,所有人都散了,她才道歉。
“以前学校里有单身男老师来请我吃饭,我拒绝几次拒绝够了,就跟他说我已经结婚。这样她们都知道了,就闹着要来看你,今天就全都来了,抱歉,我以后不会了。”
“是这样。”
他说,没关系的。
“对了,你不满意那位男老师么?”
被他突然这么一问,璧郁的脸色“刷——”的白了。
两个人一起住着,虽然有些必要的时候会以夫妻相称,可是男女有别的礼节还在。每和她在一起,琬瑜总守着必要的距离。
可是如今,那一段距离他也不想保持了。
他对她没有别的,唯有感激。感激她在曾经的日子里给自己鼓励警醒,还有,她为自己付出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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