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经常有。”
“很好。”江望帆板着脸,语气严肃又强硬,咬字的力道像是军训时的指令,不容分说地将周程一脚踹进情景设定里,“高三模考结束,你自认为考得不好,等成绩的时候突然有同学传话说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一趟。你以为是关于成绩的谈话,走到办公室才知道是同桌的恶作剧。”
这同桌得多欠呐……周程忍不住心想。
“这时候什么感觉?”
“呃……”周程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试探,“会懵一下,然后有点生气,但也不会特别气,还有点点松口气的感觉,然后就是很想揍人。”
江望帆点点头,说一不二地一扬下巴:“记住这个感觉,回去。”
周程咂摸着他的话,带着他给的小剧场套台词,一次两次终于在天光昏黄前把这条过了。
导演喊出“过”的时候,他清晰地听到全组上下,从剧务场记到摄像化妆,齐刷刷地长舒了口气,甚至在一旁候场的应澜都一副大石落地的模样。
江望帆动了动脚踝,拜周花瓶所赐,半天站下来脚后跟都快站穿了,嗓子闷闷地直冒烟,分外想念北京家中用养生壶炖出来的一碗雪梨糖水。
造孽哟。
导演身心俱疲,转头就找上应澜:“今天都收工,明天一早就你的场,可以么?”
应澜本就惭愧,自然保证明天一定养好状态,大家因为她耽误进度,今天就做东请大家吃饭聊表歉意。
特地再三邀请了江望帆,感谢江老师救场。
演戏是个体力活,一天下来江望帆其实更想回房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相信其他人也差不了多少,但吃饭的功能本就不仅仅在于填饱肚子,饭桌上有太多能做的事,何况人家小姑娘诚挚开口,他总不好拂了面子。
“我就不去了,回房里再看会剧本,大家吃好喝好。”周程想也没想就拒绝,完全无视身边一个劲给他使眼色的助理,甚至好心地提醒她,“你不是说要减肥么?今天我陪你吃沙拉。”
这小子眼界够高的啊,一点面子都不给?江望帆看着助理小姑娘拎着大包小包欲哭无泪地跟着老板走,嘟嘟囔囔也不知在说什么,很快就钻进保姆车走了。
应澜也半点不介意,从去餐馆的路上到酒桌上,向江望帆道谢的话说了上百遍,跟导演工作人员又挨个道歉,一顿饭吃得忙忙碌碌,费了好大功夫总算把上上下下都给哄好了,工作人员那还塞了不少红包小礼物。
毕竟这些人不管谁透露出去今天的事,对她来说都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江望帆该领的领该受的受,你来我往宾主尽欢,直到散场各自回返,酒店电梯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才话里有话地宽慰她:“拍戏么,总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只是再重要的工作,也要量力而为,把身体搞坏了可不值当。”
应澜没有回答,电梯提示响起,二楼很快就到。江望帆微笑着替她按着电梯门,稍稍欠了欠身:“早些休息。”
应澜也点点头,走出电梯时低低说了声:“谢谢。”
比在酒桌上的真心十倍。
电梯门不疾不徐关上,二楼到三楼也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也就够他深深呼吸一次。电梯镜面映着还没卸妆的脸,粉底腮红打出的气色依旧j-i,ng神,但松懈下来的眼神里,疲惫已经关不住了。
毕竟年纪大了,三十岁的人总是比不得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有活力。
以前出门在外,不管是住普通民宿还是住五星酒店,江望帆从来不会使用酒店浴缸,都是淋浴速战速决,一来他追求效率只想早点钻被窝睡觉,二来他虽然没有洁癖,但酒店毕竟是公用浴缸,还是难以让人放心。今天或许是真的累了,加上脚跟站得隐隐作痛迫切需要热水泡上一泡,江望帆在之前助理拎回来的购物袋里扒拉几下,找到几个一次性浴缸套,正好派上用场。
说起来,这玩意儿还是周程怂恿小孙儿买的。周程这人吧,演戏不行,生活上的细枝末节倒是打理得不错,当他助理大概也挺省心的。
不知为什么,江望帆顺着想到被周程叫走,散发了一身怨念的助理小姑娘,忍不住就乐了。
泡完澡身心舒畅,心情也轻松起来,江望帆披了件浴袍,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顺手捞过手机。
下午开的勿扰模式还没关,一摁亮屏幕,就看到几个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停在通知栏里,都来自于一个人。
周程。
这小子大晚上的干什么?江望帆慢慢坐起身,盯着消息做心里斗争。
是假装没看到直接睡觉呢,还是回过去?
正纠结着呢,周程一个电话又打了过来,吓得江望帆手忙脚乱,一个不小心,就按到了通话键。
“江老师!”对面的声音喜出望外,又很快低落下去,变得小心翼翼,“那个,帆哥,你休息了吗?”
江望帆看了眼刚颤颤巍巍走到九点的钟,这个点要说休息岂不是显得太养生老年人,为了那么点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面子,只能认命:“还没有,怎么了?”
周程欣喜:“那我能来请教几个问题么?”
江望帆“可以”俩字还没出口,就听他迫不及待地自说自话:“我就在门外!”
江望帆条件反s,he地扯了下被子,又突然想到门是正常关的猫眼也是正常安装的,人家并没有这个条件可能也没这个兴趣来偷窥他,赶紧重新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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