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云润生便和云三哥一起出发前往石台府城。
“石台府城真挺远的,与我们沙洲府之间还隔着两个府城,你想想该有多远?我上回跑生意路过石台府,当时还想着要不要去见见母亲,结果来去匆忙没能成。母亲当初固执,一心想要回娘家,山高路远各种变数不定,真担心他们会不会出事。”
云润生直言:“已过了大半年,担心也无用。”
云润生哪会慢悠悠的赶路,白日里,他直接提着云三哥在冷风中飞来窜去。入夜后就坐回马车,马车贴上疾行符,云三哥负责赶车,他则在马车里闭眸静修。
饶是如此,两人踏入石台府境地时已花了七天。
马车在官道上飞驰,到了此地,雪下地更大,气候更冷。道路两旁的土地荒芜一片,明明是夜里,却接二连三遇上拖家带口出城的百姓,有马车,有驴车,还有的全家徒步。
云三哥觉得不对劲,忙停下马车去问:“大娘!老汉!天这么冷这么黑你们是要去哪?我和我兄弟从外地来探亲,石台府城应该快到了吧?”
被问的老汉神色惊慌,使劲摆手摇头:“赶紧返回去,别进城!如今大伙都在想方设法逃出来,谁还傻傻进城!城里出了瘟疫,好多人生病死了,听说连府台大人都偷偷溜了,还有人说过几日就要封城了!我这还不是赶紧逃出来,去县里投奔亲戚。”
云三哥脸色大变,下意识想离这些逃出来的人远一些。
那老汉注意到他的脸色顿时闭嘴,叹叹气继续赶路。
居然是可怕的瘟疫!
云三哥愁肠百结,这可如何是好?
马车里传出云润生沉稳地声音:“继续走,没事儿。你有我的护身符还怕什么瘟疫。”
“好。”云三哥松口气。
马车继续往前走,越是靠近府城,逃出来的人马越是多,大家行色匆匆彼此之间基本上不交流不靠近。他们应该清楚,逃离了瘟疫弥漫的府城,自身是不是彻底干净的,谁也不敢保证。
夜色更浓,更冷了。
城门口,一个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地年轻人推着一辆破旧板车,车上堆着一半行礼,一个老妇人虚靠在行礼上。车旁还紧紧跟着一个年轻女子。男子艰难的推动板车缓慢而又急躁的前行,女子时不时上前帮着推一把。他们和其他人一样沉寂不语,默默赶路。
黑暗中,不时有马车疾驰而过,驴车很快也超过了他们。两人裹地密不透风,实则衣衫单薄并不暖和。好在辛苦走动反而热乎一些,可遇上冷风一吹,背脊凉地刺骨。
但他们知道,再冷再累也不能停下来,趁着还有力气,一定要尽量多赶路,离府城越远越好。
两人的目光定定看着黑暗的前路。
忽然,前方远去的车队中多出一个异类,竟有一辆马车逆行而来,这时候还要进城?
两人不由有点好奇。
马车渐渐近了,近了,很快与他们擦肩而过。
蓦然,年轻女子顿步,回头大喊一声:“三弟!”
他身边推车的男子惊地一个踉跄,连车上打盹的老太太也张开了眼睛。
马车停住,随即飞快转头。
迎面过来的车夫,不正是云三哥?
年轻男女顿时大喜:“三弟!三弟真的是你!”
云三哥从车上跳下来:“差点错过了,你们两包成这个样子真叫人好找,亏我还一路盯着每个人。”
“母亲!”云三哥拘谨的站在老太太面前:“母亲身体可还安好?”
老太太点头,微笑:“放心,我们都没染病。”
“母亲说笑了。染了病我也不怕,我有护身符。”
“三弟特意来接我们,是不是大哥的冤情洗清了,可对?”
“你们怎么知道?”
男子松口气,叹道:“石台府有两个举人和咱们大哥一样蒙冤身死京城,前些日两家却忽然有圣旨下来,不但诉清了他们的冤情,还特派了赏赐。当时不巧我亲眼看到,回家和母亲一商量,后来又四处打听,估摸大哥也该如此。正巧最近城内瘟疫弥散,人心惶惶,我们便决定返乡去。”
云三哥一拍兄弟的肩膀,“是的,咱们家终于雨过天晴,如今都好好地!我和六弟此番前来,正是要接你们回家。咱们家的田地,宅子都还了回来,就等着母亲回家过年。”
“真的太好了……”
“老天有眼啊!”
“二哥你还封了个员外郎!”
“还有这等好事?”
“走走走,都上马车去。”
云润生从车中跳出来,凝重地盯着石台府城。
“六弟,可是有事?”
“哎呀这是六弟?”
“差点不敢认……”
云二哥和云三姐是一对龙凤胎,生母季姨娘产下二人后血崩而死。云夫人便将两下养在名下,从小当亲生的养大。相反老大云锦荣作为她名下的嫡长子,年幼时基本都是婆婆在养,与她这个母亲并不如龙凤胎亲昵。这一对儿女孝顺,样样不差,就是二十好几了,偏偏姻缘难成。弟弟妹妹们都成家生子,这两人还没个影。
云润生蹙眉摇头:“瘟疫横行必然生乱,走吧。”城中气氛诡谲,他在城外便感觉到窒息之感,只怕其中另有蹊跷,直觉让他放弃一探究竟。
马车飞快远离了石台府。
云润生没有坐在车中,而是坐到了车顶。
一路上云三哥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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