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吊威亚的时候,腰上的护具突然断了,从七八米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我爸是解救人质的时候中了两枪。”
宋立梅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捏住了,她看着季明达,钝痛感涌上心头。
季明达的语气却非常平静,接着道:“我和季明呈在学校接到通知的时候,只能一个去看爸,一个去看妈……他俩去世的时间,相差不到一个小时,走的时候还以为对方还好好的,想嘱托自己对象好好照顾小孩呢。”
她顿了一顿,气愤道:
“呔!两个扑街!两个都死了,照顾个屁!”
宋立梅声音都带了哭腔,颤抖起来,想去捂季明达的嘴:“你别说了,别说了……”
季明达却躲开了,像被压抑了许久似的,语速飞快:“你知道最过分的是啥吗?我妈因为花钱习惯奇葩,根本没存下什么钱。我爸虽然是因公殉职,但是因为绑匪身份特殊……和一些不可言说的其他变故,国家给的抚恤金也没有完全落到实处。”
这时候,季明达的语气已经非常严肃,她握着宋立梅没有扎针的那只手,逼她去碰自己脑袋上的纱布,道:“你也看到了,我没有钱,但是自己养自己也没有特别难,有时候难免吃这种亏,但是我愿意吃这种亏,也不愿意去吃别的亏。”
这段话说得隐晦又绕口,但是宋立梅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她此刻已经明白了季明达讲这一段故事的用意。
宋立梅心中那点想要为自己辩解的心思烟消云散。
当她被全校人鄙夷拜金、被包养,不知廉耻的时候,她也曾委屈地哭泣,想要解释自己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爱上了一个成熟体贴的男人,想要解释她犯的错误只是因为爱情。
但是,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男人有未婚妻吗?尽管她曾经对他旁敲侧击探查过,但她对他的否认真的相信了吗?她只是潜意识里逃避罢了。他那些让她心动的温柔体贴又有多少是金钱物质堆积起来的?接受他送的昂贵礼物时,她心里真的没有一丁点怀疑吗?
她只是以爱为名,悄悄地在这个男人身上,满足自己潜伏内心深处的虚荣和物欲。
宋立梅在此时,真正的为自己感到可耻,可是季明达明亮的眼神又让她渐渐鼓起了勇气。
她完全想不到让她充满羡慕的季明达,会有一段如此疼痛的回忆,而且季明达当前的处境也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无忧无虑。
可那也没有压倒一个季明达,和她同龄的一个女孩。
她至少父母健在,身体健康,又怎么会被击倒?
说话间,两个男生手里提着东西向这边走过来。
两人皆身高腿长,更高的那个面无表情,眼神无波无澜,有点懒散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走着。另一个则有点兴奋,隔着老远就冲季明达眨巴着一双桃花眼,走过的地方掠起一阵清新的风,还差点撞到一个拿着针剂的护士,高个儿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慢点。”
汪尧安被拍得趔趄了一下,也没有在意。走过来和宋立梅打了招呼,发现她眼眶发红。问道:“怎么啦?身体不舒服?”
宋立梅小心地看了一眼季明达。
季明达冲她微微摇头表示没事,道:“你们先吃,我去个卫生间。”
汪尧安看着她走开的背影皱了皱眉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宋立梅,宋立梅道:“明达她刚才告诉了我她爸爸妈妈的事情。”说罢便看到季明呈和汪尧安两个人皆是神色一变。
季明呈冲汪尧安使了个颜色,便朝卫生间的房间走过去。汪尧安则留下来,打开了小米粥的盖子,递到宋立梅手上,想了一下对她说:“你的事情我们知道一些,但是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有些谣言太过分,也不必在意,日子总要过的嘛,好好照顾自己吧。”
宋立梅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季明达在男女洗手间中间公用的洗手池前,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一边大哭一边掬起冷水冲脸。
季明呈靠着墙默默地看着,等着。
季明达每次哭都是这样,她根本不是那种含蓄的淑女,不会嘤嘤地只流泪不出声,但是她又觉得二十几岁的人了哭成这样很没面子,只能让哗啦啦的水声遮掩一下,哭够了就完事儿了。
过了会,看不下去的季明呈上去关了水龙头,道:“行了,别在这浪费水了。”
季明达抽噎道:“呼……关你啥事……,宋…宋立梅把粥喝了?”
季明呈不答反问:“你跟她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季明达深吸了几口气,感觉能流畅的说话了,道:“谣言多可怕你又不是不知道,再不拉她一把,宋立梅都快抑郁了。你知道安慰人最有效的方法是啥吗?就是把自己说的比她还惨。”
季明呈像看智障一样:“就没有比卖惨更好的方法?”
季明达:“…暂时想不到别的,其实还好啦,说出来感觉我自己也舒服多了。”
季明呈看着他姐红通通的眼睛,心里骂道:舒服个屁。
季明达则在心里想,其实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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