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大学?费钱的专业学校不给提供研究基金?实验室什么的也会有补贴,费什么钱?”隋东阳自然地以为是工科或者理科专业,因此颇为奇怪。
导购也不太清楚具体的,只道:“好像是学舞蹈的。”
隋东阳明了了。原来跟他一样,是个艺术生。
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甚至想走回刚才那个酒吧再喝一轮。尽管里面的那个半吊子调酒师把一些经典的酒调得不伦不类、颜色俗里俗气,但是口感还是不错的。
醉人的效果也不错。
百无一用就是艺术生,几千个人里才出一个人才,能赚钱还是能养家?虚头巴脑,附庸风雅。文艺圈里大部分人只会无病呻吟,搞一些人看不懂的所谓“作品”,于国于家毫无意义。
这是他老子的原话,隋东阳原来一点也不这么以为,最近却有些不确定了。
他倒是自认为有才情有品位,长到十八的时候就高他爸一等,谁知道末了连点事业的主动权也没有,狼狈的被家里保安从机场绑回家,自此家里安排什么就得干什么。
才情输给了金钱,品味输给了权力。
这么看来,还是他爸的东西能改变命运啊,他隋东阳不就轻易的被改变了吗?
隋东阳盯着刚刚被扔进垃圾桶的纸团,问道:“她叫什么名儿啊?”
导购道:“宋立梅。”
隋东阳哦了一声,道:“丽梅?可真够有年代感的啊,我大姑妈好像也是这个名,他们那会好像就喜欢用花儿起名。”隋东阳摸着下巴:“梅兰竹菊是好东西,我以前……”
他以前学国画的时候,最常见的摹本就是这四种意象。
他注意到门口的米妮摘了头套,手上已经空了,走进门向着这边走过来。
屋外是透亮的阳光,隋东阳这边是暖色的灯光,但仍然比阳光暗淡了不少,显得走过来那个人背光的影子慢慢靠近的感觉,竟然有点像拉开了幕布的舞台。
隋东阳没有刻意坐直了去看,反而有点懒的倚在沙发背上,瞄着那个方向。面前的导购背对着门口,没有看见宋立梅走过来,还在那附合隋东阳刚刚说的话:“是啊,立春的梅花,挺不错的名儿。”
宋立梅已经走了过来,她头发有些长,在后脑勺挽了个发髻。面容清丽,眉眼间是江南女孩的秀制感,声音清淡也温柔地纠正导购:“是腊月的梅花,不是三月的梅花。”
导购这才注意道人站在了这边,对她笑道:“是嘛?刚刚隋…这位顾客还在说你的名字好听呢。”
隋东阳在那歪着,突然生出一些叛逆,直直道:“我说好听了吗?这年头谁还用梅啊兰啊的做名字,三月份开的花多了……”
导购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对他这种欺负小姑娘的行为颇为不齿,心道:你隋少爷的名字好像也没有洋气到哪里去吧。
宋立梅也不计较他的不礼貌,又轻声却郑重地道:“是腊月的梅花,寒冬腊月。”
导购并不理解她一定要区分个季节有什么意义,隋东阳却眯起了眼睛,想了两秒道:“你是北方人?”
宋立梅点点头。
她家里家庭极其普通,甚至有点不好。父母没什么文化,沿用了一个“立“字是她这一代的辈分,又取了一个他们觉得不错的“梅”字。
她生在北方,长在北方,却没有被这一方坚实宽广的土地养出大方又明亮的气质,像季明达一样。
宋立梅只是一个高挑瘦削,皮肤苍白的普通女孩。她大部分时候沉默寡言,不善交际,甚至有时候呈现出一些病弱之态。
如果说季明达那样的人是银河里某颗发光的恒星,宋立梅就是那些沿着自己轨迹默默运转的行星。她不会发光,她偶尔也许透过别的星星反射一些光线,但那借了别人的光也不会穿过几千几万光年的距离送入谁的眼中。
宋立梅就只是宋立梅。
☆、番外2
那边乌烟瘴气的酒吧里,有浓妆艳抹的女郎在各个卡座里面笑嘻嘻的闹着,哄得座里面的有钱客人点些昂贵的酒;更有些大胆的攀着客人的肩膀,嫣红的唇几乎要贴上人家的耳朵,说些什么悄悄话,然后假作羞怯的收起一张张递上来的票子。
同一条街,这边华容的家具城的门口,一个年岁差不多的女孩就素着脸,顶着烈日在外头发传单挣点儿不及酒吧里女人十分之一的辛苦钱。还是个名牌大学生。
隋东阳也快习以为常了,心道,这世道就是底线越低,来钱越快。
他又瞥了一眼宋立梅,发现她也在悄悄瞅着他。
隋东阳心里嗤笑一声,心想,啧,也不一定是底线的问题,说不定就是见识少了,不知道有那么多来钱的路数。知道的话也许改天自己就能在对面看到她了。
恶意在他心里埋了颗种子,在隋东阳长久以来压抑着愤怒、悲观和不平衡感的心里不管不顾地疯长起来。
他想:这个女学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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