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我疑点很多啊!”言聿蹙眉道。
“你且说。”
“那把琉璃剑为什么会入画?琉月又是怎么被封了的?再说璃月,我记得她说‘我有’就被打断了,她想说什么啊?还有诗诗你弄这玩意儿作甚?”虽然被这一对人虐得不轻,言聿暂且理理头绪,将肚子里埋了许久的疑问噼里啪啦尽数倒出。
“琉月失踪过两个月。”即墨不假思索地答。
“意思是你也解释不了?”
“嗯。”
两个月里,可以发生很多事,他又不是神,如何得知琉月在这两个月里经历了什么,抑或是机缘巧合而寻到了什么解决之道,总而言之,故事的结局不坏便是了。
“至于这珠子……”即墨举起言聿口中的“玩意儿”转了两圈,“不过为集光所用。”
“为何要集光?难道同上次的荼芫香一样,诗诗认为它非比寻常?”
“……嗯。”
似是觉得没什么可说了,言聿往即墨背上一靠,两个人以同样的姿势坐着,一条腿架在梁上,一条腿挂在空中,背与背相依,极为对称。
没多久,言聿就睡着了。
即墨侧眸看了看背后的人,没动,闭上眼睛也渐渐入睡,就这样坐到天边泛出微光,坐到被邻里传来的一声嘹亮j-i鸣唤醒。
“叩叩叩……”言聿被这敲门声惊醒,一骨碌坐起身子,一不小心闪到了腰,又跌了回去,哎哟哟地叫唤起来。
即墨:“……”
门被敲了半晌也无人去开,那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的推门而入。
正是暮染。
暮染是什么反应自不必说,赶忙将浑身是血的璃月抱回床上,心急如焚地差仆从找来郎中给璃月医治。
毕竟出身不凡,受过良好的教育,暮染再慌乱也能快速镇定下来,璃月身上没有伤口,他才发觉这血不是她的。
“璃月姑娘并无大碍,只是伤心过度,郁结于心,体内又有y-in气凝聚不散,情绪过激动了胎气,方致昏迷,稍作调理多多休息即可。”
听完大夫的诊断,暮染一愣。
“程大夫,你刚刚说什么……动了胎气?”
“不错。”
言聿和暮染一样大吃一惊,扭头一看即墨,他依旧一脸平静,仿佛意料之中。
忽然就想到璃月那半句话:我有……有了我们的孩子?
如此想来,璃月多半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那她的后半生……岂不毁了?
思及此,言聿又开始悲叹不已,即墨扫了他一眼,无奈至极。
下首,暮染送走了大夫,殷切嘱咐他不要将璃月有孕的事情说出去,程大夫走后没多久,璃月就醒了。
醒时茫然地望着顶幔,瞳孔不复往日的灵动多彩,小脸瘦削又苍白。
知道床边的人是暮染,璃月看也没看,也不想顾及自己此时有多狼狈,开口第一句就是哭音:
“暮大哥……”
暮染如鲠在喉,不知能说什么,心知现在就算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不问。
看她这幅绝望的模样,再联想这一身干涸的血迹和那个古怪冷僻的琉月,旋即恍然,多半是琉月出事了。
“琉月……没了……”璃月呢喃,泪水无声滑落耳畔。
果然如此。
暮染心里也不好受,抬手轻轻擦拭她的脸颊,将人扶起揽进怀里,施以安慰。
璃月没有反抗,哭了片刻自己止住,言聿不晓得她是哭够了,还是想开了……最好是想开了。
暮染看她冷静下来,思索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孩子……是不是琉月的?”
他记得她说过,他不是她的哥哥,不是哥哥,却一起长大,那是青梅竹马?
璃月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没有回答。
暮染苦笑:“无事,琉月没了我还在,我照顾你,和孩子,一辈子。”
璃月终于抬了抬眼,然而依旧没说什么。
眼看她状态极为不佳,暮染叹了一口气,叮嘱她好生休息,先行回去了。
可他怎么都没料到,这会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
璃月走了。
即墨和言聿也是事后在茶楼喝茶时在周遭的闲言碎语中听得大致的来龙去脉。
璃月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无人知晓,只知道她走的时候轻装简行,所有的画品中只带走了一幅,便是墙上那幅画着一把剑的画,平日里使的得心应手的画具尽数舍下,屋子里整理得井井有条,留给暮染的除了这间小小的画坊,只有一封信,至于信的内容,就无从得知了。
街坊四邻也不过是将此事充为茶余饭后的闲谈,最多感慨感慨长宁城少了一个画艺j-i,ng湛待人温善的美丽女子,不会再多了,因为那是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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