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可能不知,外头现在都在传秦娇娇是个目光短浅的刻薄妇人——那宋都尉的退婚之书传得沸沸扬扬,就差在城门口贴上了!”
楚清玟起了兴趣,问:“宋都尉退婚了?他说了什么?”
小厮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份东西。
近来虞城卖得最好的书信,不再是什么《南墙传》《南墙后传》,而是这封退婚书,只一封退婚书,就有四十多页,篇幅还不算小。
他呈递上来,楚清玟浏览了一遍,发觉宋弗佑的嘴真的是能气死人,那一个个字鞭辟入里,不雅之言甚少,却处处使用得当。
前头她还说什么来着,秦泓的文采有可取之处,现在一对比,宋弗佑这篇,才是真正的好文采,嗯,特别是夸她的,写得倒不错。
楚清玟放下书信,笑了笑,说:“那就让她闹吧,出丑的总归不是我。”
一旁听着的阮秀芝忍不住站起来,道:“这种缺德事,你也笑得出来?”她心内是偏向秦府的,自然这么说。
楚清玟回她:“老夫人从不把我当好人,我也没必要做这个表面功夫不是?”
阮秀芝咬住嘴唇,伸手指着她,道:“你!”锦娘拉住了她的手,劝道:“老夫人,莫生气。”
渐渐地,外头喧哗声低了下去。陆璟回来了,外头的闹事的人正是他让人赶走的。
他缓步进了门来,发上沾了点白雪,神色更是如冰冻般,看了眼阮秀芝,声音极为阴冷:“怎么了?”
楚清玟连忙站起来替陆璟解下披风,她发觉陆璟心情十分不愉快,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可算见到陆璟,阮秀芝心里气,大声说:“前两天虞城外那些玉清教人,做错了什么?他们都手无缚鸡之力!只是来请见真人,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叫人打了他们?”
“他们手无缚鸡之力?”陆璟冷笑一声,“那他们怎么拿着剑而来?”
阮秀芝红了眼眶,说:“要不是你把真人关了起来,要不是你带兵出门,他们怎么会拿起剑?”
楚清玟让珊儿把披风拿下去,转过头来说:“老夫人此言可不对了。应当说,要不是他们拿着剑而来,郎君怎么会把真人关了?怎么会带兵出门?”
“你闭嘴!”阮秀芝恶狠狠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你才是该住嘴的。”陆璟低着声音说完,把一封认罪书扔给阮秀芝,说:“庄铄已经认了自己是琉王案的案犯之一了。”
阮秀芝连忙把认罪书打开,里头庄铄的字迹清晰:草民庄铄,于武康三十四年在京外杀了琉王……
“母亲。”陆璟声音沉重,“我倒想问问你,你明知道此人是朝廷重犯,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袒护他?”
方才在牢房里,庄铄认了自己的罪,也承认了当时是陆府把他从一群死囚中换了出去,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是靠着阮秀芝帮扶,才能在外面隐姓埋名地活着。
庄铄说,阮秀芝只是不忍看他白白丢了性命,一再的帮扶,也只是为了报恩。
后来,他就过上了刀口舔血的生活,不过几年,玉清教,成了。
“他对你有什么恩情?”陆璟逼问,“武康三十四年,你拿什么,救的他?”
阮秀芝神情恍惚,喃喃自语:“不,我没有……”
锦娘连忙过去扶着她。
她是侯府嫡女,也是当时如日中天的陆家的大夫人。但侯府绝无可能会为了她去冒天下之大不韪。
陆璟眯着眼睛看她:“那你说说看,为何父亲在边疆接了道圣旨不久后,会命丧战场?”
“你知道些什么?那时候你才几岁?”阮秀芝大叫道,“我没做!我没错!我做什么都没错!”
陆璟没有理会她的疯话,他一字一顿地问:“你,以父亲的名义,以陆定英的名义,把庄铄保出来了,对吗?”
楚清玟愣住,陆定英接了圣旨后……他之死,居然可能是武康皇帝授意的?
她仔细一想,倒也明白了,武康皇帝多疑,虽然陆家已经自请削爵,他却始终放不下心,怕自己百年后陆家一家独大。
而这时候阮秀芝虎口救人,引起他的不满,碍于陆家深得百姓之心,或许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苦衷,武康皇帝只是暗地里赐死了陆定英。
只是,既然武康皇帝都发现了阮秀芝救人的事,怎么会还让她把人救出去呢?
忆起往事,阮秀芝头疼至极,她摇了摇头,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大声道:“我没有!我真没有!”
陆璟的嘴唇有些发抖,说:“那你说,为何父亲与你离心,为何父亲战死边疆?”
楚清玟看着阮秀芝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心里渐渐明朗了——阮秀芝,搭着整个陆家保出了庄铄。
当年,应该是死了两个替身,一个是让武康皇帝发现是替身的替身,一个是“还给”武康皇帝的“真身”。
而真正的山匪庄铄,却逃出了京城。
阮秀芝大哭,她坐在冰冷的地上,说:“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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