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硬生生跪在万千水草之间,仰望无情苍天,发出令天地黯淡的怒号。
一声气凌九霄,一声惊动风云。
原来不是狼,是个比孤狼还要可怕的男人。
“殿下,这人……”陈凉真浑身都在发抖,这声音威压太过,令人心生恐惧,“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明月辉皱了皱眉,痛苦没看出来,唱大戏倒是看出来了。
此人一看不是疯子,就是狂人,着实太过危险了。
“咱们绕道吧,还是别打扰了。”明月辉悄悄说。
下一刻,她被陈凉真无助地拉住了衣袖。
“他倒了。”少女嗫嚅。
果真,那男人嚎完一嗓子,直楞楞就倒了下去。
“咱们……要不去看看吧?”
衣袖又被可怜巴巴地拉了一拉,明月辉盯住那只袖子,心中哀嚎,这妹子的同情心也太盛了吧……
两人驱车缓缓靠近,在看到那男人身上铠甲的那一刻,陈凉真瑟缩地钻回了马车厢里。
明月辉心里也明白了,这可能是个满月军,看这铠甲的制式,甚至是个不小的将领。
“算了吧,殿下……”陈凉真怯懦地摇了摇头。
她还是很识时务的,善良是建立在不伤害自己与他人的基础上。
“咕呜……”被系在枯枝旁的白马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它俊美的毛发被淋得贴紧了肌肤,甩一甩尾巴,铜铃大眼失落地望着明月辉。
这马是通人性的,明月辉突然想到,怕是它看出了她俩要弃他主人而去。
“当初是你拉我来的,多多少少算条命,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明月辉故意得有点大声,果然,那匹马眼底的光,一下子就点亮了。
她心里有些触动,于是跳下马车,走近了男人。
“这位壮士,你……还好吧?”她蹲了下来,想要查看身前男人的状况。
一阵惊雷轰然。
“啊!!!!”陈凉真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她看到了,只在顷刻之间,一把匕首已经抵住了明月辉纤细的腰肢。
雨太大了,明月辉几乎感受不到锐利刀锋带来的疼痛,同样也看不清男人泥水交杂下的面目。
“壮士,我只是想救你,非是有害人的举动。”她害怕雨声盖过她的声音,遂提了声气,朗朗道。
她听见那人沉重的呼吸声。
“若是我有心害你,那你记住我的脸,就算是以后化了鬼,找我算账也不迟!”
惊雷闪过,照亮了大半个天空。
男人甚至能看见她雪白如玉的脖颈上细细的经络,她瘦弱不堪的身躯,她悠长的下颚线条,她灰翅般扑闪的睫毛。
这样一个名门贵女,明明怕到要命,却在此时此刻,有着搏命交涉的勇毅。
一声低沉而自嘲的哂笑,匕首猝然跌落,随之而去的,是男人那坚持在心头的一口气。
在男人兵败如山倒般倒下去的那一刻,明月辉同样也瞥见了男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跟她在此见到的所有人都不同的迥异。
其一深灰,另一浅碧。
古人云,双瞳异色,视为不祥。
9、暗动杀机
“殿下,您背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可以……”陈凉真惊呼,连忙拐着脚下车,想要扑上去帮忙。
明月辉好不容易才将那男人给驼上了背,眼看又一个大包袱给跳了下来,她赶紧一扶枯枝,错身而过。
“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赶紧去把那白马给套上轭。”陈凉真扑了个空,同时明月辉松了一口气。
雨水顺着她的鬓发珠串似趟下,瘦弱女子跟熟虾一般弓着身子,一手拽住背上男人的甲片,使他不至于掉下,一边吃力地往前挪步。
“这男人这么重,咱们那匹小枣马可拉不动。”明月辉喘着气嘱咐。
陈凉真赶紧点了点头,忍着脚痛一瘸一拐地走到白马前,给那匹颇有灵性的白马解了绳索。
就这样,一人拐着受伤的脚套马,一人使了吃奶的力气抗男人,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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