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母亦是同样,吃饭时她只喊容丹的名字,待到容丹说玄解还未回来时,她才会反应过来“那咱们再等等”,尽管她压根不知道该等一个什么人。
这姑胥怕是有古怪。
这事儿玄解并未与容丹说,一来是不觉得容丹能帮上什么忙,二来是容丹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玄解坐在高楼上四处瞧了瞧,容家墙矮,他能看见容丹正在与她母亲说笑刺绣,便撇开眼睛,轻轻嗅了嗅风中的气息。
有血腥味!
玄解化身于风中,身形快得宛如雷霆掠过云端,他追踪至一条青石小巷,那血腥味忽然没了,地上开出鲜红的石蒜来,一路往巷子里通去。
这满地石蒜仿佛一张邀请函,血腥味若隐若现,诱人蠢蠢欲动,玄解饶有兴致地往内走去,初生牛犊不怕虎,更何况玄解本就是为了外出寻找能让自己燃烧起来的事物,越是新奇有趣的东西他越感兴趣,又怎么会惧怕。
这巷子一眼就能看到尽头,走起来则全不是那么回事,长得惊人,仿佛在逗弄着玄解的好奇心,直到他走至尽头,出口忽然变成了一扇山,顶上高楼直冲云霄,深入云层,不知到底有多么高。
玄解推开了门。
呵!好热闹的一番天地。
他开了门,不知是进了一处什么天地,男男女女皆穿得单薄清凉,偏又如大雪天受冷般拥在一起寻欢作乐,有女乐侑酒,灌得宾客烂醉如泥,直软到桌子底下去,叫其他人见着咯咯直笑。
这是寻乐子的地方,偶尔客人也会变成乐子的一步。
玄解生在青丘,不曾见过这般奢侈浪荡的场所,他向来心坚神定,未有半分动摇,于是又往前走了两步,直至走到正中央才停下。
这时玄解才发现此处是一艘巨大的船,只不过里头装潢如寻常房间,光是此刻仰头看顶上的二楼三楼,就叫人不由惊叹此船之巨。
玄解之所以发现这是一艘船,是因为四周开着窗户,窗户外波光粼粼,有月亮倒映。
他来时才刚过正午,走那段路竟耗去一个下午的功夫不成?
“好俊俏的小哥哥。”玄解身后忽然贴上了一具极柔软的身躯,丰满的胸脯贴合着他的背脊,那女子伏在他肩头,如团白云般飘忽又不可捉摸,娇声道,“可有相好的对象,要是没有,您瞧瞧,我怎么样?”
她脚尖微旋,忽然转到玄解面前,牵住他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探去。
玄解的手瞬间化为利爪,撕开了她的胸膛,女子娇声一笑,叫玄解的手落了空,她轻盈地往空中一跳,坐在了二楼的栏杆上,雪白的长腿从裙下探出,她道:“你好凶呀,奴可吃不消。怎这般不知怜香惜玉,莫不是不好女色,喜爱男色不成?”
她嘻嘻笑起声来,不知打哪儿捧出一个j-i,ng致的酒壶,将壶嘴往下一倾,紫红色的酒液潺潺流出,底下有个紫衣的男子站起身来仰头喝了一大口,剩下的琼浆玉液都顺着他的长发淌了下去。这紫衣男子自一群人之中潇洒走出身来,赤着胸膛,神态说不出得魅惑动人,还不等他开口,一个极熟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别费心思了,他见过真正的绝色,岂是你们这些庸脂俗粉能打动的。”
这个声音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声音好似落花般轻轻拂过了玄解的耳边,沧玉的脸从他身旁探了出来,可那是沧玉永远都不会出现的表情。他眯着眼,餍足又慵懒地舒展着身体,目光含情,显得双眼更妩媚了些,他的手指竟与沧玉也一模一样,轻轻抚摸过玄解的脸庞:“他是不是不常对你笑?”
“他是你的情人吗?”顶着沧玉脸的这个东西像是柳絮般轻浮在空中,他的声音很动听,比沧玉的要柔,要哑,还要更甜,可仍听得出是沧玉的声音,那双胳膊环着玄解的脖子,他几乎像条蛇一样缠了上来,轻轻道,“好人,多谢你了,这张脸我满意得很,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换了,我不占人家的便宜……”
他舔了舔唇,嫣红的舌在唇齿间若隐若现,嘴唇泛出水润的光泽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玄解既不生气,也没理会他,只是四下看了看,将那些一动不动的娼妓与客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是人的放在一边,若是没气的,就丢在地上。
房间内忽然响了一声,所有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玄解这才转过身来。
“我学得不像他?”那东西,模样与沧玉开始有七八分相似了,冷冷淡淡地问道,“你喜欢跟他一样的?”
“这是哪里?”玄解目不斜视,好似魇魔这张脸与他素昧平生一般。
这下魇魔是真的好奇了,他微微撅起身子趴在了桌子上,蜿蜒出完美的曲线,笑道:“我到底是哪里学得不像他,这样好看的一张脸,难道你从没有动过半点心思?难道你心中当真这般尊敬他?难道你从不曾想过见到他动摇的神情?”
沧玉并不是这样的。
与像不像无关,只是单纯的不是罢了。
“这是哪里?”玄解又问道。
魇魔懒散地坐在桌子上,晃着腿腻声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你不是沧玉。”
玄解并没犹豫,直接回答道。
“你真奇怪,是不是有什么紧要,我长了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不就足够了。”魇魔又飘到了玄解的身侧,他身上很香,是那种淡淡的香气,闻久了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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