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圣庭的圣厅里看着慈悲的圣母像, 听着神圣纯净的圣歌进行忏悔, 夜晚则将他独自锁在高塔里, 日夜反省。
那里只有一把椅子, 塔里四周一片阴暗,只有一扇彩色的玻璃窗,透着些许的光进来,显得更加绝望。
安曼亚自被抓获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连坐在囚车里押他到圣庭时,民众对他指指点点,指责辱骂, 连声喊着他是灵魂肮脏堕落的窃国者, 他都不为所动。
他安静地待着,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他的国家,他的臣民,甚至那个女巫,他都不再关心,没有因为突然失败而发狂, 也没有因被囚禁而怒吼不休。
没有任何人能与他对话。
任你是如圣庭的人那样悲悯地对他说话,还是如修玛王子的指责,莱特王子的嘲讽,他一概不应只安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好像,他的彻底失败,就像是完全剥离了他的灵魂,只留下一具ròu_tǐ而已。
事实上也的确是的。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玻璃上的彩光,的确是如心死一般。
先是让他经历了胜利的曙光,紧接着又让他突然坠落到失败的泥潭里,他还能如何。
当初他为了活下来,什么样折辱的事他都做了,连他作为王子的荣光他都不要了。
那时他亲爱的父亲和兄长还有他亲近的仆从,接二连三的倒在他面前,那鲜血不仅染红了他的眼睛,还染黑了他的心脏。
活下去。
他要活下去。
他脑子里全是这句话。
所以他反而冷静了下来,然后做出了他现在都无法想象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他不顾他身为王子的体面和尊严,卑微地乞求着叔父放过他。
那时他才几岁呢,他还那么小呢。
安曼亚眼里出现了那个曾经文静又年幼的男孩,他面上不显,但是心里总是有很多想法。
而且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叔父暗地里总是不满父亲的,他总是认为父亲他那里夺走了他的一切。
所以,因为他同样也是作为弟弟的那一个,有个优秀的备受宠爱的兄长,叔父看到他,就觉得他与他是一样的,都是被兄长压着的,是压抑的。
但事实上又并不是那样的,他的兄长是真的优秀,也是真的那么爱护他,所以他不在乎跟兄长争夺什么,他只是爱看书了些,安静了些,或许有时候会有一些被父母忽略的失落吧,但他其实一点都不压抑。
但他那时为了活下去,他都说了什么呢。
他说他理解叔父的,那叔父也会理解他的吧,他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那一个,父亲和母亲的目光总是在哥哥身上,而他总是被对比被说教的那一个,他也是不甘心的。
他说的时候,是哭着说出来的。
他们都以为他是在诉说他的不甘,诉说他对他父母哥哥的不满。
事实上,他是在哭他爱的父亲母亲和哥哥,求他们原谅他,他不是真心这样说的,他爱他们,但他不想死,不想像他们那样痛苦的死去。
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那时的他就像是被恶魔附身了一样,那么冷静,又那么邪恶,最后打动了叔父。
他叔父不是感动,而是快意,现在想想,也有当时对他这样做的赞赏吧。
他叔父看到他那么像他,忽然都不要想让他就这么死了,在他眼里,这个孩子,可比他的大侄子优秀多了。
他就是看不惯那些所谓优秀的人,那些优秀的东西还不是牺牲别人堆砌上去的。
一想到他的哥哥夺走他的各种想法,政见,甚至是理想,然后得到父王的喜爱,人民的拥护,他就心恨。
但他对这个孩子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他是真的那么聪明啊,他多想这个孩子是他的孩子,他想看看他能到哪个地步
于是他说,让他自己想一个能让活下去的理由,如果理由充分,他就放过他。
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地,脑子里想到了出事前,他曾在阁楼书房里,看到了一份尘封的历史卷轴,当时他还对中央之国几百年前的这个做法,印象深刻。
又想到了不久前叔父曾对他说起了,他的堂姐安曼娜。
堂姐身体一直不太好,叔父一直让她在环境舒适的庄园里生活。
叔父一直觉得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没能给她最好的,他很愧疚。
但那时他竟然问为什么堂姐的名字与他的那么像,让人都分不清是安曼亚还是安曼娜。
他看到他叔父的脸色瞬间如同阴云密布。
叔父对他说,是他的名字像他堂姐的名字
不是他堂姐的名字像他。
但那时的他还不清楚是为什么,为什么叔父突然想是被什么引爆了那样。
之后他才知道,原先是他悉心为他的女儿取名为安曼娜的,他还告知了并不在乎他的父王,但他的父王得知是个女孩后,还那么弱小,不知道能不能长大,就并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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