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长进,给夫人画画像的事情,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甄好不信。
她平日里可是见着过裴慎写字画画,就算公务再忙,裴慎也没耽误这些,有空便去练习,要不然,他那一手好字也不会引得人人夸赞。甄好平日里见他随手画的花草山水,也皆有风骨,画技精湛。
怎么到了裴慎的口中,反而变得一文不值了?
甄好狐疑,眼见裴慎又摊开一张宣纸,一副做好了准备要再画一次的模样,她趁其不备,将方才那个纸团捡了起来。
裴慎顿时着急:“夫人!”
甄好避开他的动作,将纸团展开,画像映入眼中,她也是呆了一呆。
平日里随手画的花草都好看,这次裴慎上了心,更是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甄好对这些不太擅长,可鉴赏眼光还在,她也看得出来,裴慎这画分明是画的很好,惟妙惟肖,将她的特点都抓牢,若是让外面那些敬佩裴慎的书生来看见,恐怕是能夸出花来。
“这怎么就不好了?”甄好小心把纸摊开抚平,看着被裴慎随意揉成一团而造成的褶皱,不禁抿紧了唇:“我看是画得很好的。”
“哪里好?”裴慎眉头紧皱,满脸不同意:“这分明连夫人的半分神韵都没有画出来,夫人这样隽秀之人,我随便一画,画出来的与夫人本人哪里有半分相像?如今也是我技艺不够精湛,等我再练些日子,定然能练得更好,等再过几年,兴许才能画出夫人万分之一的好。”
甄好白了他一眼,把画举到眼前,却是爱不释手,满意的很。
裴慎这番话,平日里说了无数遍,整日便只知道夸她如何好,甄好耳朵都听出了茧子来,这会儿也不管他如何劝,自己便已经举着画走了出去:“枝儿,枝儿,帮我把这画裱起来。”
裴慎听在耳中,劝阻不得,不禁唉声叹气,发起愁来。
等裴淳回家时,第一眼便看到了甄好的那副肖像画。
裴淳“嚯”了一声,当即便拍着大腿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早知道,我就好好练练,若是能给徐姑娘也画一幅,定然能让她高兴的很。”
他说完,裴慎便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一脸的一言难尽。
裴淳不明所以。
等甄老爷带着裴昀走街串巷回来,也看到了那副画。他摸了摸下巴,不禁满意地道:“裴慎这小子是有心了。”
裴慎:“……”
小裴昀不甘心地举起手:“等我练好了,我也要给娘画画!”
甄好高兴地把儿子抱入怀中亲了亲,唯独裴慎一脸纠结地看着儿子,欲言又止。
等到吃过了年夜饭,把小裴昀哄睡,甄好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刚出门便撞入了裴慎的怀中。
裴慎伸手把人抱住,甄好不明所以,跟着他的脚步到了园子的凉亭里,裴慎早早让人在凉亭里准备好了东西,又把下人挥退,如今这会儿便只有他们两人。
亭子里点了一个火盆,四面拿纱帘遮挡着,也幸好今日夜里无风,两人披着厚重狐裘,坐在火盆旁边,倒不会冷。
天上无月,可园中景致不错,四周还点了灯笼,夜里头看着也另有一番风味。甄好伸出手凑近火盆,感受到滚烫的热意扑来,全身上下也暖和了起来。裴慎又把一个汤婆子塞到了她怀中,甄好还未张嘴,点心水果便已经递到了她的嘴边。
“今日你怎么想到了这一出?”甄好不解:“屋子里头多暖和,还非得要到外头来,虽然是不冷,可却是只有我们两人,怪冷清的。”
“我就只想与夫人两人待在一块儿,有夫人在,哪里算冷清。”裴慎将她抱住,下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又忍不住道:“我只怕亏待了夫人。”
甄好失笑:“你有什么好亏待我的?”
“画技这般拙劣,让夫人见笑了。”
“原来你还想着这个。我看是你太过谦虚,我觉得好,爹和裴淳他们也这样说,只有你自己挑剔而已。”
“分明就是不好,夫人这样神仙似的人物,到了我的手上,倒画的像个凡人一般。”
可她本来也就是个凡人。甄好心中想:也就只有裴慎,成婚那么多年了,看她也一如当初,还真把她当天仙了。
“可我瞧着,你也是什么都好,若是让其他人来,画得可都没你画得好。再说,你费心给我作的画,我哪里有嫌弃的理由?”在甄好眼中,那裴慎也是神仙似的,顶顶好的人物。
她侧过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裴慎,软声说:“大不了,等以后你天天给我画,何时画出了你满意的,再换掉就是了。”
裴慎紧绷了半天的神色才终于舒缓了一些,他也不禁说:“那我恐怕是要给夫人画一辈子的。”
“你若是要画到下辈子,那也是可以的。”
裴慎心头一软。
他把甄好抱得更紧,如今四周无人,他也不怕害臊。哪怕今年年节没有买来烟花,这会儿心中也噼里啪啦绽放个不停。
晌久,他才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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