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路上山下山怎么也没见着有山j-i啊?爷爷您是从哪儿套的?”秦天问。
“你们去的那座山上没有,得去再往深处去的那座密林子山。要这么容易见着早给人套没了。”爷爷一说起拿手的把戏就得意了起来,抽了口烟斗说,“现在刚开春,天还冷着,山j-i也不出来溜了,再过几天天暖和了,山j-i满山跑,在山下都能听见j-i扯着嗓子叫。我一天就能套上一只。”
“吹吧你就。”奶奶啧了一声。“山上的草都给你踩秃噜了,才逮着这么一只冻僵的,还跟小孩面前卖弄上了。”
“嘿!我怎么就吹了,这不是天冷山上没j-i吗!”爷爷瞪着眼说。
“夏天也没见你套上几只。”奶奶说。
“夏天j-i也要避暑呢。”爷爷据理力争。
“脸皮真厚,你咋不说j-i还跟着一年到头过节放假呢?”奶奶拍了爷爷一巴掌,“吃饭也堵不住你嘴,净听你说话了。”
秦妈妈跟着笑,“真好。”
真好。
江北能听得出秦妈妈这句真好是什么好,对于每日忙忙碌碌的城市人来说,乡下温和平淡的生活真好。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在一块几乎都快淡忘了亲情方式的家人,像爷爷奶奶这样可以每天都活在轻松愉快的拌嘴笑闹里真好。
怎么都好,只要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即使没有美味的山j-i,丰盛可口的饭菜,围坐一堂吃草根也幸福无比。
江北看了眼秦天,他其实有些不太明白,像秦妈妈这样活泼可爱的性格,家庭气氛应该非常愉快和谐,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感慨,而秦天看起来也差不多,与爷爷说了会儿话就低头若有所思的吃了起来,欢声笑语里,嘴角的弧度显得格外寂寞。
回到市里已经是傍晚了,江北在筒子楼前面下了车,没有再一块去秦天家。
老爸在狭窄的小阳台上打磨工具,黑子摇着尾巴懒洋洋的趴在老爸后面,叼着一块大骨头自娱自乐。江北一打开门,黑子就咬着骨头跳了起来,阳台的玻璃门被老爸关上了,黑子出不来,着急的把前爪搭在玻璃上,夹着耳朵低声呜噜。
这么紧凑的户型居然还能隔出屁墩儿大一小块阳台,江北觉得曾经主建这座筒子楼的开发商挺神奇的。
老爸回头把玻璃门拉开,黑子立马蹿了出来,围着江北转圈儿。
“回来啦。”老爸停下手上的活儿,说,“你爷爷打电话了,说你和朋友一块去的,玩的好吗?”
江北搓了搓黑子的脑袋,“嗯。”
第 25 章
江北不知道该说什么,老爸知道了他和朋友一块去的爷爷家,那么应该也知道了他们是今天早上才到的爷爷家,可是他昨晚却没有回家。
“听你爷爷说你那朋友姓秦,年龄挺大了,是最近新交的朋友吗?”老爸并没有问他昨晚去了哪儿。但这个问题更令江北紧张。
新交的朋友?
是吧,刚认识不到一个月而已。
年龄挺大?二十六算大吧,毕竟比他大九岁呢,不,马上就八岁了。
“就后面小区,上次去换锁认识的。”江北选择了坦白从宽。
老爸站了起来,挺惊讶的,“小北长大了,现在也能很快的和人打成一片了,不错,不错······”
江北没说话,蹲在地上lu 着黑子的尾巴。老爸总是这样,不会直接质疑他的对错,而是选择委婉的方式夸奖他,像幼稚园的老师引导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你这样做很好,但是换一种方式可能会更好,那么孩子就会觉得很得意很满足,然后比较容易接受的顺着老师的引导下一次选择更好的那一种方式。
也许他从来不是一个善于听老师话的孩子,江北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从小到大,他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鼓起勇气认识了秦天。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跟老爸说,也不知道老爸能不能理解。
大概不能吧。
毕竟只是上门换个锁而结识的不知根底的陌生人。
每次都能有这样迅速的行动力,他的朋友都可以遍布五湖四海了。
牛逼了。
这么牛逼,居然做了十七年的独行侠,走路都要贴着墙根儿,蹭一身墙灰面儿······
江北忽然不想再解释了。
起身往小屋走了几步,老爸突然站在阳台上问,“你那个朋友······是做什么的?”
终于问出来了。
江北顿了顿,说,“警察。”
“啊。”老爸说。
江北没有回头去看老爸的表情,却能听见老爸仿佛松了口气的很轻的声音。
还好,秦天有一个很让人踏实的职业。比什么解释都强了。
把背包随手扔到床头,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江北飞快的掏出手机,手机在平时除了家里人会打,基本上是不会响的,现在打来的只会是秦天。
果然是秦天。
“喂?”
秦天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时,情绪仿佛被高压电波刺激,一下子转抑为扬,要冲出天灵盖。
“有事?”江北说。
秦天啧了一声,“我说没事的话,你要挂我电话吗?”
“看心情。”江北努力压着嘴角,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儿。
“那得了,我还是挑个您老人家不用看心情也不会挂我电话的时候再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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