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用历封决的话,都是在床上“修仙孵蛋”——并非是他白初敛懒,首先是玉虚派地大物博,生为中原武林第三大教派,什么宝贝没有,实在没什么好下山的;
其次就是,白初敛小时候要练剑,没空下山,长大了接任掌门,大小事务都有历封决在忙,他就是个吉祥物,历封决轻易也不让他下山……
历封决说的,下山的事复杂的很,白初敛没有必要去琢磨那么多。
是以这么多年过去,换了别人当了爹孩子都满地跑了,白初敛自己还像个满地跑的孩子一样……当然他自己是没这么觉得,他管这叫,超凡脱俗,淡然豁朗。
这会儿面对徒弟又伤心又责备的目光,白初敛像是安抚一只小奶狗似的,掌心在他的脑袋上摩擦又摩擦,顺便扯开话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等你回来,大约又要长高了……一会儿出门前你先去竹子前站一站。”
这话说得已经很有慈父风范了,白初敛自认为。
然而白毅却不那么买账,抬手把白初敛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拿下来,却没有立刻甩开,只是沉默着捏了捏他的手掌心——那平日里练剑磨出来的薄茧蹭在掌心,带来略微的瘙痒。
白初敛:“……”
你看,他真的没说错,最近他徒弟真的很喜欢动手动脚。
白毅:“师父。”
白初敛头疼道:“知道了知道了,会想你的。”
白毅眼角这才稍微放柔和了一些,“嗯”了一声,不怎么舍得地放开了白初敛的手。
走之前还是乖乖站在竹子前让白初敛给自己量了一次身高,白毅无视了一院子师兄弟妹含笑的眼睛,任由白初敛把他当小时候一般摆弄。
此时白毅眉心已到白初敛唇角那般高,往后那名动中原武林的少年剑客,正是夏荷初露尖角。
……
白初敛带了白毅到听雪阁,这才知道,原来是位于蜀中的中原武林盟盟主六十大寿,作为武林有头有脸的名门正派,玉虚派少不得要送些礼,撑个排场。
本来这场合自然该是掌门亲自前去,只是世人皆知玉虚派这代掌门白初敛超凡脱俗,轻易不下山面世……正好历封决也不准备打破这个莫名其妙流行起来的传说,所以一合计,干脆就让玉虚派掌门人坐下“有且唯一”“亲传”“宝贝徒弟”前去——
这次白毅的任务便是将一座千年寒冰雕的玉佛送到中原作为贺礼,那寒冰玉佛由玉虚派主峰下忘川河河流中凿出,可存于常温不化的神物,除却盛夏顶得上一屋子冰盆,还有镇魂凝神,强身健体的特别功效。
江湖上,一枚玉佩大小的千年寒冰叫价千两黄金且有价无市……此次一送就是整座半人高玉佛,实在是出手大方。
然虽忘川河之广阔,足够支撑玉虚派数十代荣华富贵,但是千年寒冰到底不可再生,挖一点少一点……这次听他们居然往外挖了那么大一块,白初敛相当克制自己才没让自己露出r_ou_疼的表情。
白初敛心不在焉,东张西望,转头一看身边站着的白毅,发现这孩子好像比自己这个割r_ou_的还心情沉重,一副沉默不语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这护送寿礼的任务,碍着玉虚派的名头想也知道不会有不长眼的来捣乱,所以其实也算十分简单的任务……历封决这老古董派了这种任务就肯让白毅入铸剑台,还不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则白送一柄剑而已。
偏偏白毅脸上没有一丝欢喜。
“怎么了?”白初敛放下手中茶杯,用唇角问白毅,“你历师叔都万年老王八松口往外吐金子了,你还不施舍他一个笑脸?”
白毅微微偏了脑袋,扫了白初敛一眼,那张初张开略带英气的少年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不开心什么你还不知道?
白初敛愣了下道:“不是师父赶你走,你总得下山历练的。”
白毅压低了声音回答:“陪师父在山上一辈子有何不可。”
白初敛无奈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赖在我身边喝奶么?”
白毅抿起唇,垂下眼,那深色瞳眸目光微黯,不说话了——
这就是不高兴了。
直到领完任务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听雪阁,这小崽子扭头就往反方向走,连招呼都没跟白初敛打,把白初敛气得连碎碎念了几声“不肖徒弟”。
……
白毅认为,白初敛这副巴不得快把他打发走得模样实在是叫人心烦。
他掐指一合算这一来一去的怕不时要离开玉虚派一旬有余,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太爽利——他向来是个多心眼的,不是傻子,也感觉到师父这两天对自己情绪有点不太对……
他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只是想着这两天时间他没办法把师父哄得开心,再一去便是一旬,再回来时,师徒情谊怕是要无比生分。
白毅担心得多,又憋着一股气径自回了住处,躺在床上翻滚也睡不着……心不在焉顺手从隔壁师兄枕头下抓了本书,看了两眼什么都没看进去,干脆挪到窗边书桌旁继续“认真揣摩”,一边看一边还拿着只笔在上面胡乱写写画画,也不怕师兄回来暴揍他。
这般浑浑噩噩,不自觉便到天黑。
到了快熄灯的时候,同房的师兄不见回来,白毅心烦意乱,也不太在意。
也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房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推开——白毅条件反s,he抬起头,却看见进来的人身形修长,一抹深紫色轻纱随北风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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