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寒树顿了顿,没有开口。
他知道危承泽说的那个人是谁,说到底8。23重案的流血牺牲不是他们亲见的,当时在现场感受最深的不是他们,眼见同事和百姓牺牲的也不是他们。
最痛苦也最仇恨江家父子的,应该是陈棋云。
危承泽道:“如果这次他能跟我们回来,这件事就算彻底圆满了,往后十年不十年的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像省厅领导的口吻,他纯粹以陈棋云的老友和亲家的身份来说话,只盼陈凉他们一家团圆。
危寒树明白,不是危承泽不顾大局,是他太同情陈棋云了。
同样身为警察,陈棋云离开岗位一年多孤军奋战在缅国,他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当着陈凉的面危寒树不敢提这些,他怕陈凉难过。
“您要相信陈叔叔,他和江家父子打交道的年头久,比我们都更加了解那个集团。这次他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我想他一定掌握了一些线索可以彻底摧毁他们。他是江家父子口中的‘死神’,一定会有办法的。”
危承泽抬眸看他一眼,“我相信他的能力,何况江家父子本就有嫌隙,让他找出破绽大有可能。只是我担心的,还有一点……”
“什么?”
“他毕竟离岗太久了。”
危寒树微微眯起眼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上级会怀疑他的尽职尽责吗?”
危承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轻轻的叹气声,不知发自谁的口,悠长惆怅。
危寒树想起以往经历过的案子,他见过这世上各式各样的人,也见过各式各样的警察,尤其是在边境和贩毒分子打交道的那些警察。
有的年纪轻轻牺牲在前线,有的饱经风霜还要承受家人被报复的风险,有的凭着一腔正气卧底在贩毒集团……
最后即使没叛变,也染上了毒瘾和挥之不去的痞气。
对一个警察而言,有些东西一旦沾上,比死还可怕。
危寒树无声地朝门外走去,手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他回头问道:“您和陈叔叔是老朋友了,您说他会吗?”
良久没有得到回答,他抿了抿唇,终于打开门朝外走去……
图书馆,人并不多。
离期末复习的高峰期还有一段时间,这个时候的图书馆是最空旷的,陈凉早早开始复习专业书。
主要是古代汉语和文学评论这两门她没上过的课。
经过那天林教授的指点,陈凉对古代汉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人看专业书也坐得住。她把不理解的地方标出来,等下次上课的时候趁课间问问老师,基本就能弄懂。
至于文学评论相对古代汉语要简单许多,陈凉自学得七七八八。
忽然,斜对角的座位传来噗嗤一声笑。
陈凉下意识抬头,只见一个长得秀气的女生看着她笑,“陈凉,你还记得我吧?”
当然记得,她是学生会办公室的副部长,比陈凉大一届,名字好像叫……
“李荣学姐,你也来看书吗?”
“是啊。”
李荣拿着书坐到她身旁,小声道:“我刚才在这里看你好一会儿了,听说你回来了,刚好我有事要找你,没想到这么巧就在图书馆碰到你了。”
李荣之前和陈凉没什么接触,并不熟悉,唯一一次接触还是那年迎新晚会,陈凉作为主持人的表现实在可圈可点。
“什么事?”
李荣道:“你这学期回来得晚,学生会的人事变动你还不知道吧?像林木学长和萧红学姐他们都大四了,都退出学生会去实习了。现在我是办公室的部长,等下次干部会议,我再给你引见现在的主席团。”
陈凉愣了愣,“干部会议?”
“是啊。”
李荣笑道:“办公室副部长的位置留给你了,大二的学生最高只能担任副部长,等你到大三就可以竞选部长或者主席团成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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