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看着父亲因神思过重而过早染上霜华的两鬓,忽然就记起幼年时,她才开始用真枪真剑练武时,因力道控制不当,而总是不小心在自己身上划拉出伤痕的事。那时的父亲鬓上乌黑,蹲下来流着泪对她说:“玦儿乖,别再练武了。你天天这么往身上划拉伤口,父亲看着好难过。”
年轻的义宁帝紧紧搂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小萧玦本来都痛得哭出来了,可看到父亲的眼泪,忍不住用手替他擦拭:“父亲不哭,玦儿不痛的,真的不痛。玦儿要练武,这样长大了,才能替父亲一剑杀了刘雍那狗鼠辈!”
年轻的父亲又是感动,又是生气,斥道:“不准练了,你好好读书就是对朕最大的孝顺了。”
可小萧玦根本不听。
义宁帝便把她赶到一处偏殿,冷了她整整三天。小萧玦性子韧得很,依然背着人偷偷练习,又新添了好几道伤口。
等义宁帝听到这事,再顾不得其它,冲到偏殿抱着小公主痛哭了一场。哭完后,就让人给她缝制了一套软甲,把她周身容易被刀剑伤到的地方全护住了。又怕软甲太沉,孩子穿起来难受,他亲自盯着人制作,还让工匠把边缝处全部揉软,怕会磨到她幼嫩的皮肤。
贫贱之家百事哀,但生在帝王之家,手中无权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百事哀”?
所以,即使如今的皇帝脾气越变越怪,有幼时的温暖回忆在,萧玦也只当这是老小孩在犯倔脾气。
小时候,都是父亲哄她。现在父亲渐渐变老,也该到她哄他了。
从记忆中抽离,望着关切地凝望自己的薛蔺,萧玦心中泛起一片暖意。但她不可能说自己父亲不好,便简单地说了一句:“父亲忍辱多时,刘公却再三相逼。我恐怕他行不了这卧薪尝胆之路。”
薛蔺想了想,这条路原本也只有心性坚韧者可行,于是便道:“要不……你帮你阿耶开个头?”
第25章
他所说的,其实她早就想到了。在旁人眼里,她是皇帝的女儿,他们两父女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她对刘雍的态度改变了,也就意味着皇帝的想法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而她对刘雍示好,后者也就不好对她父亲再咄咄相逼。要是一切顺利,父亲肯借机下台阶,她也就可以开始下一步的筹谋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事得投其所好,明着查他的喜好未免容易惊风动雨,我已经派人去剑南道(唐代蜀地旧称)刘公故里查访了。那里也是他和太祖皇帝最初起义之地,要是送礼送得对,或许能让他记起当年情谊。”萧玦道。
这就是所谓的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了。
薛蔺马上狗腿地翘起大拇指,赞了声:“公主果然有想法。”接着又转折了一下,“不过……我觉得这么做可能会起反作用。”
萧玦疑惑地挑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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