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踹得不重,萧玦只是睡眼朦胧地望着他,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薛蔺觉得有点尴尬,顾左右而言它:“我肚子饿了。”
萧玦伸了个懒腰,姿势优雅得仿佛刚刚没被踢中要害,只是对薛蔺行了个wen脚礼一般。伸完懒腰,他慵懒一笑:“我去给你做燕窝。”
倒是挺贤惠的。
新军粮看起来个头确实够小够轻,可要充作长途奔袭的储备粮,还得具备饱月复感极强这个功效。刘雍急于知道效果,干脆就开了口。
这下,身为刘雍直隶部属的徐副将就不敢不听了,忍辱负重地咬了一口饼……
咦?
他又咬了一口。
啊……
小萧玦身上到底流着刘家人的血,刘雍看着她挨了三记,还是没忍得下心,出口替她讨了饶。
他怕刘雍余怒未消,日后还会时不时想起要害她性命,就命她带伤跪在殿外。一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天的日头特别毒辣,小萧玦带着背上渗血的伤,倔强地跪在地上。没说一句讨饶的话。
她是跪昏过去的。等她醒来,不仅没怪他,反而对他说:“父亲,你别怕。等玦儿长大了,我一定替你杀了他。”
从记忆中抽回思绪,义宁帝泪流满面,哭得哽咽。
哭到口干舌躁,上气不接下气,他才喃喃地道:“玦儿……别怪朕,要怪……就怪你自己身上……流着刘家人的血。是你的身世害了你,不是朕想杀你……”
下一秒,他终于反应过来了,惊惶地直接扑过去将萧玦压在了身下:“刺客!有刺客!”
那特么哪里是树梢冰棱的反光!根本就是刺客手里已经搭上弓箭,即将s,he出去的箭头的冷光!
薛蔺的惊呼示警,令马车队的行进停了下来。所有骑马侍卫围成一圈,将马车护在中央。
而萧玦一反身,将他反压在身低。听声辨位,手一抬就抓住了疾s,he而来的一支利箭。
然而行刺者像是知道萧玦和她身边人有多难缠一般,根本不现身,一波又一波的箭矢从四面八方s,he来,连绵不绝。
在他想这一切的时候,萧玦知道自己的手在袖子里微微发颤。他一直害怕被人知道他俩的关系,她也一直帮他掩盖着真相。虽然知道他是情非得已,但有时候她还是会生出一种自己在他心里是属于见不得人的那一挂的怪异念头。
但现在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想公开关系,然后请陛下赐婚……
这诱惑着实太大,她差点想将人一把扯到怀里。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去,拳头攥了又攥。
“你好好考虑清楚,现在这样挺好的,别冲动。”
薛蔺一腔热忱被浇了个透心凉。
说着,就对诸儿郎提了几个问。问题并不很难,考的都是对时事利弊的看法。
但越是开放性的问题,要答得j-i,ng彩就越难。好在孙斌这家伙中二归中二,在这方面是相当肯讲、敢讲的。诸伴读答得都不赖。
薛蔺跟萧玦在这种场合下,并没有出风头的意思在。答得只能算是中庸。
刘雍却随和得很,在听到大家的答案时,不时点点头,捋捋须。最后下了句评语:“诸位学习得认真,孙大教得也用心,老夫也算放心了。”
他身体康健,鬓边一丝白发都没有。直到自称一声“老夫”,大家才恍然记得大家的年龄来。
可恨的是,她明知如此,为了保住稚奴的命,还是只能依照刘雍画好的轨道而行。
刘雍同情地望着她:“你说错了,他其实可以选择相信你的。但他没有。就好像当年我把皇位让给阿兄,阿兄却依然信不过我,临死前为了他萧氏的江山,想把我也一起带走一样……他们萧氏的人呐,都那么狠毒。”
刘雍着实是个会说话的人。就那么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让人升起同命相怜之感。
萧玦压下心头的那丝错觉,两腮紧绷道:“刘公别忘了,我也姓萧。在萧氏子孙面前,说萧家人狠毒,不太合适吧?”
刘雍叹息:“有时候,我倒希望你身上流着的萧氏血脉能更浓一些。这样,你就不会像我刘氏族人一般过分重视孝道和忠义了。”
薛蔺这才想起来,萧玦小时候为了习武,用真刀真枪练习,结果弄得伤痕累累的事。不由抓了抓头发:“都是成年人,在乎这些细节干嘛?”
萧玦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会忍不住,早就给你预备了一把练习用刀。”
薛蔺两眼发光:“没开刃的?”
萧玦从马身上驮的囊袋里拿出一柄刀,抛给他:“接住。”
薛蔺一接,拔刀一看,脸立马垮下来了:“你就给我把木刀?!”
以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说话,反而教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说得有多认真。
义宁帝脑中空白了一瞬,一种对现实无能为力的暴怒席卷而来。他举起茶杯,往萧玦头上砸去:“滚!”
萧玦像是在践行自己刚刚的话一般,不躲不闪,任茶杯砸在额角,砸得她头都偏了一下。
滚烫的血流淌下来,灌进右眼,让她的世界一片血红。
她转身离开,心里的悲凉肆虐成灾。
屏风之后,裹着薄纱罗裁就的金线披帛的半幅广袖,随着户外的轻风鼓荡进了他的视线。
接着进入视线的,是来人的上襦,胸前抱着的密密麻麻束成一束的莲花苞。莲花苞都是即将绽放的那种,荷尖早打开了一道口子,里面像是置放了什么东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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