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摸了摸他的头发,温和的说:“凯风,我送你回房间好不好?”
少年乖巧的点点头,一手抱着刚才组好的□□,一手拉着白哲。
白哲对慕景铄说了句:“请小王爷到前厅稍候,我随后就到。”说罢,径直向西边走去,那个寻箭的小厮赶忙收拾剩下的工具,跑着追上去。
慕景铄看着晨光中那两道身影,良久未动,心中一直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思绪,可是他不能确定,或者说,他不愿意去揭开那个答案。
第28章 山雨欲来
前厅
慕景铄小心的询问:“阿哲,那个孩子是谁呀?”他来丞相府这么多次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而且看的出来那孩子对白哲很依赖。
“孩子?”白哲轻咳一声,“他是我的一位朋友,遇到一些变故,现在住在我府上。还有,‘孩子’这个称呼不太适合他,凯风只比你小一岁而已。”
慕景铄惊讶:“他有十八岁?看上去就像十五岁左右的样子。”
“凯风是南方人,长得比较清秀,所以比较看小。”接着,白哲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我原本想让黎羽去找你的,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我正好有事找你。”
慕景铄被那个少年震撼到了,差点连此行的目的都忘了,“我也有件事,你先说。”
白哲先道:“今早,中枢接到东宁的国书,他们会派遣使者前来观礼。”
以往各国的国节,他国都是礼到人不到,各国保持一致的默契,今年东宁特意递来国书,想必前来的使臣身份不低。本来这份奏折已经递到盛帝的案上,正待今日陛下圣裁,谁料变化来的如此快。
慕景铄思索片刻,问:“可说使者是谁?”
白哲摇头:“没有,我觉得此次会来的不止东宁一国,你提早安排,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慕景铄将此事记在心里,将刚刚想到的事告诉他:“国节祭祀人选有变。”
昨天傍晚他入宫向盛帝禀报国节章程,盛帝大概看了一遍后,对整体安排都很满意,只有一处他让慕景铄修改一下。那就是祭祀神坛的人选。
白哲大概明白了:“关于祭祀神坛的人选安排,陛下另有打算?”
这正是让慕景铄疑惑的地方,他道:“陛下只是让我现将这个位置空出来,没有说别的。”
大兴自建国以来能上神坛的要么是一国储君,要么是皇族嫡系,要么是当朝重臣。当年盛帝登基之初,是洛君陪同着上神坛的,洛君乃是盛帝兄长,先帝嫡子,自是有资格上这神坛的。后来洛君亡故,这人选便换成了林老丞相,林老身居相位四十年,辅佐过三位帝王,是当之无愧的国之股肱。如今林老丞相告老还乡,这人选理应由太子担任,可盛帝偏偏选了别人,不知这份“殊荣”是福是祸?
现下盛帝已年逾五十,又立太子了,本该早有定论的事,可奈何帝心难测。慕景铄实在不明白盛帝此举何意!储君之位已经确定了,朝中的局势也逐渐趋于平静了,为什么还要再生变故?
慕景铄:“陛下是不放心太子?还是想借此敲打二皇子?”
白哲轻摇茶杯,茶叶起起伏伏,摇摆不定:“陛下的心思谁能猜的透?不过,你也不必担心,陛下想必早有打算。”
大皇子是长子,更得盛帝喜爱;二皇子素有贤德之名,在朝中声望很高。细数下来,好像没有谁握有稳赢的筹码。
白哲浅笑:“也许这是陛下对太子最后的一道考验,毕竟储君之位关乎社稷,理当慎重,不是吗?”
慕景铄以为白哲是因为不知情,才会这样认为,毕竟盛帝心中早已选定皇位继承人的事,没有几人知晓。
不过既然盛帝没有下命令,那么他也只好暂退一旁。这皇位之争,他们本就是局外人,自有身在局中的人操心、着急,他们只管看着就行了。只不过那日看盛帝的意思似乎真的是另有打算。
慕景铄蹙眉:“阿哲,陛下不会做无用的事。”
其实他觉得满朝文武能让盛帝如此费尽心思的人,只有白哲一个。他说这些,只是想提醒白哲行事上小心些,千万不要卷入皇位之争里面。
慕景铄试探的问:“阿哲似乎对这两人的输赢并不在乎?”
白哲挑眉:“我身居相位,是陛下的丞相,不是太子的丞相,所以谁做太子与我何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最简单、最浅显的道理,却往往被很多人忽略。太子再尊贵,也只是太子,他离那张位子的距离还差的很远。
慕景铄一直都知道白哲是个很冷静的人,冷静到让人看不到弱点,他太过清醒,凡事都看的清清楚楚。但太过理智,也很痛苦,与其把所有事都分析的明白,倒不如糊涂一些,这样也许会开心一点。只是白哲这样的人会甘为人臣么?
慕景铄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阿哲你有想过离开朝堂,过安宁的生活吗?”
白哲看着他,认真的回答:“国泰方能民安,只有国家强大了,百姓才能过上安宁的生活,不是吗?”
“若是真的有哪一日,你会吗?”
“······会”
慕景铄欲言又止,最终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希望我们站在对立面。”
他们自相识以来,关于立场的话题从来都是禁忌,两人谁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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