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彦和韩谨坐在院子中的时候,还觉得这半年来的时光像是一场大梦,梦醒过后,他们都回到了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但心里又明白,年华似水不可追。
和彦开口道:“你怎么回来了还是这副打扮?”
韩谨回道:“你不也是,还戴着面具做什么?”
两人心里都在想,难不成是装上瘾了?相视一笑不拆穿。
韩谨道:“现在已经到了金陵了,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和彦道:“还做什么?我们俩千里迢迢来投奔叔父,自然是好好侍奉他老人家了。”
韩谨笑了笑道:“叔父是要侍奉的,可你也不能吃白饭啊!”
“我还是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的,如今已经到了金陵了,天下大势已有了大致的方向却未明了,林祝还在金陵城,你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和彦轻“呵”了一声道:“那你有什么想法?你想做什么?暗杀林祝?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这些事不用我做,你且瞧着,他不会甘心就这样的,再有动作,那就是他自寻死路。”
“但你明白,林老他没有对不起天下人,不然的话那些将官也不会听他的话暗地里针对你了。”
韩谨沉默,他知道林祝不是个坏人,哪怕他所作所为以杀止杀是为了振兴韩氏,但也确实是对南梁有益的,但他依旧不服,不平,没道理有些事情对大多数人有益,就该牺牲掉少数人。
老管家正好招呼着要开饭了,这偌大的和府只剩了老管家和一个洒扫的仆人,这饭菜还得他们亲自上手端,菜上齐了,老管家转身离开,却被和彦叫住,“叔父,坐下来一起吃吧!我们初来乍到还有些金陵城的事要问问您呢!”
老管家罢罢手,还是被韩谨拉上了桌,老管家无奈只得坐下,“你们俩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这是自己家里,不用这般藏着掖着。”
和彦嘿嘿一笑,“不是藏着掖着,先习惯习惯,免得外人面前漏了馅。”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被老管家一个白眼扫过去,大少爷你只是想着有趣吧!
韩谨开口问道:“李叔,金陵出了什么事,竟要和府家财散尽?”
“说来这回事我本来是不同意的,但大少爷坚持,没想到今天看来反倒是一件好事。
小少爷你走后每回来信都是‘安好’,可就是这样,大少爷才更加担心,总觉得不对,只是未雨绸缪,怕累及金陵百姓才散尽家财,没想到倒是一件好事。”
老管家叹了口气想要接着说下去,却被和彦制止,“再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夏孟瑜遣人来找我,我背了投敌叛国的罪名。含烟楼覆灭,新帝登基不会允许金陵还如往日一般的,如今刚好。”
老管家老泪纵横,“大少爷,你何至于如此,那来人跟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那个时候,和府早已散尽金银,他绝对是没有从和府取走一粒粟的,是您平白担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啊!”
和彦提高声音,厉声道:“李叔,你别说了,吃饭。”
所幸这段不是很愉快的对话没有影响食欲,吃完收拾好碗筷后,老管家照例泡了一壶茶,只不过都是些陈年粗茶,比不得昔年的珍品茶叶,在场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嫌弃,反倒是脸上露出了餍足的表情。老管家看着也乐呵呵地笑了。
和彦开口道:“这段时间里可有人登门拜访?”
老管家回道:“您被押往临安提审的时候,林祝老将军来过,说是要找什么能为您洗脱罪名的证据,不过我没让他进来。
这个林老将军一大把年纪了还耍这些把戏,分明是他状告的您,反倒来做好人。
倒是金陵城中受了您恩惠的人不少,大家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像外头的那些个人非得骂的狗血淋头,才显他们忠君爱国,只是小少爷的骂名倒是洗不清了。”说完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他也不清楚,但养在金陵衣食无忧的,谁愿意为了个虚名远赴疆场呢?
这事倒在意料之中,韩谨冒名顶替之事已成定局,庆幸的是金陵百姓未忘和彦的恩情,这是最令人欣慰的事了,只是他们终究还是拖累了这些百姓,差点儿给他们招来灭顶之祸。
☆、第 22 章
北黎既然请南梁祁相前去议和,这个消息不日便会传遍南梁境内,议和是真,顺便也给那些心怀他意的人一个机会。
若是想利用战火来造势,那可得快点了,打了半年的仗就停了,这次和谈成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打起来,这回再没动作的话还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因着此次的战事表面上还是北黎挑起的,所以议和的地点选在南梁境内,依旧是多年前的使臣,夏孟瑜和祁寒,一国之主和一朝权相。
远在金陵的和彦接到了祁寒的飞鸽传书,信中所言,若是林舒当真是真正的韩氏遗孤的话,林祝恐怕等不起了,此时他就有可能采取行动,而这也是最好的时机,北黎之主亲往南梁,若他在南梁遭遇刺杀,或者干脆身亡,北黎蛮人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战事重启。
那么林祝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和彦也未将此事瞒着韩谨,直接将祁相的传书让他看了,可他总觉得韩谨好像是故意的,他好像就是在等着林祝了。
韩谨看了也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我们就是什么都不做,等着看戏就好了?”
和彦蹭了蹭韩谨的额头,“阿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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