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军是贵客,我那侄子粗陋,怕惊扰了将军忧思,我让他在屋里待着,没敢出来。”
“那我今天这一趟可算是白跑了。”
管家侄子带着面具进厅道:“没白跑,没白跑,这不是来了。”语罢,还对着老管家道:“叔父,就由侄儿代主家来招待贵客吧!”
老管家说了句“你仔细着些”便离开了。
和彦进去后自己找了个地儿坐下,就把面具摘了,倒叫林舒一阵疑惑,“怎么不带着,留点儿神秘感也是好的。”
和彦无语,“神秘感不是早就没了吗?一个面具而已,挡挡生人,挡不住熟人的。”
林舒问道:“你家媳妇儿呢?不是说带回来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吗?怎么不见?”
和彦:“……这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拆来拆去了。”
“什么心知肚明,我可是不知道的,还当你真带回来个小娘子,韩谨怕是死不瞑目。”
小娘子说到就到,这女儿裳褪去,依稀是当年青衣少年郎。
韩谨也是将方才的话听入耳中的,他自觉昔年情义并未深厚至此,怎么好像每个人都知道似的,说得跟他们什么都知道似的。
他应该是还没意识到坊间话本子的厉害,缠缠绵绵生离死别,情深义重都有了,想来有此做引导,有心人总能看出来些什么的。
林舒不是这样的有心人,他以前大概只当韩谨算他半个同门师兄弟,可自父亲去了之后他才渐渐想起来那些已经遗忘的往事。
他双亲于韩谨有救命之恩,可算来最开始也是存了利用的心思,若是存心相救相互何至于让一个稚童被欺辱至浑身伤痛。
韩谨见林舒一脸不忍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想起来了,代他而活,本就是为了代他而死,只是他也确实没有做到,说他忘恩负义也好,本就是他将林舒的身份泄露出去的,间接害了林祝也是真,不过这确实是他本意。
林舒开口道:“你…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韩谨:“噢。”
和彦:“…”多说几个字会死吗?
林舒倒是不在意这些,接着道:“我爹娘自乱军从中将你捡了回来,那时你年岁太小,但这也算是救命之恩。”
韩谨点点头,表示认同,又听到林舒接着说道:“任由军中之人欺辱毒打尚是孩童的你,算是他们治军之过。”
韩谨听了反倒是笑了笑,一句治军之过可带不过去,分明是蛮女之子若不是有几分用处,便可当做畜生了,不过现下韩谨不愿与林舒计较这些,任由他说下去。
“他们在韩氏灭族之际本来是想让你代我死的。”
和彦听了之后忽地将眼光移到了韩谨身上,带着深沉的怜惜,他听师父说起的时候,大约能知道当年的阿衿是遭了多大的痛楚,可再听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疼。
韩谨感到和彦的神色后开口道:“这倒没什么,我这不还好好的,那时候刚好遇上了阿爹,是我一生的幸事。”
“你爹娘将令牌给我是想让天下人都相信我的身份,可也怕我会拿着令牌为所欲为,污了你韩家满门清誉,所以给了个能以假乱真的,我说的对不对?可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过我阿爹和师父呢?”
林舒点点头,“可你阿爹和师父也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韩谨回道:“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这种事他们差不了手,恩怨未明,只能我自己来解决。”
“所以他们还是将你扔下了。”林舒点点头半是嘲讽地说道。
和彦听了可不乐意了,这自家心上人刚失去了至亲,就有不长眼的上门来说“又把他扔下了,”他知道林舒说的是当年将阿衿扔在雪地的事儿,可这样的口气很容易让阿衿想起来师父和阿爹共赴黄泉的事啊!
果不其然,哪怕明知道是什么意思韩谨还是红了眼眶,和彦赶忙岔开话题,“你今天来就是来说这些的吗?”
林舒回道:“不错,就是来掰扯掰扯好分清楚恩怨。”
韩谨冷声道:“这不就到此为止了吗?还有什么没分清楚的恩怨吗?”
林舒道:“你活着,我父亲死了,这该算在谁头上?”
韩谨回道:“林祝之死你该去问问祁相,你父亲当年害了姜意,还不许别人报仇了吗?”
林舒沉默了一会儿道:“若不是你透露出我的身份,我…”
没等他说完就被韩谨打断:“林舒你扪心自问,就算没有我透露出你的身份,林祝他当真就会安然无恙地挑起战乱后,等着你这个韩氏最后一人举起大旗,守护国土,振兴宗族吗?”
林舒沉默,他知道不会,就算一切如父亲所设想,世家天家都不会允许的,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把林祝的死算在谁头上,又听到韩谨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父母确实救了我一命,你说我忘恩负义也好,确实是我将你的身份透露给祁相的,但我不悔,北疆战场上那两千余人的性命还有和彦的满身骂名,你父亲他都该担一部分。”
林舒知道韩谨说得有理,可有时候这人就是不能听道理,但如今他确实做不了什么,林舒镇守北疆,以武力镇压北黎,护得南梁安宁,韩氏子弟骨子里做不了祸乱天下,挑起战乱的人,他唯一的用处还是守国戍疆。
林舒有行兵布阵的天赋,谋略之能自然也不会太差,有些道理他不是不懂,但懂未必就能接受世上至亲之人离去的理由竟然只是这样。
等他从和府出来的时候,在家修整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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