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大张羊皮碎子,和一堆不知道从什么车马上掉落的风灯以及木头桩子,也不知道张瓶儿从哪儿走这么运得的,但宝三子和他认识,二人就悄悄附耳告诉了。
“这些‘宝贝’,都在袁家庄石灰窑那儿白捡的!”
“我原先听人说这一月石灰窑里头,总有一阵阵白烟从烟囱里往外冒,闻了还让人头心里犯恶心一整天,想着这附近该有人私下烧煤,便想去捡些煤球来取暖,但去了那儿我才晓得,根本就没有煤,都是些白色的粉末成堆地丢在石灰窑后头。”
“可就在我刚刚想走时,远远地听天上‘轰’地一响,还有个东西掉下来,我跑过去看,满地上都是散了架的羊皮子碎,羊皮子,跟这些废品卖卖值不少钱,那旁边房梁缝隙里还有只摔死了的野燕,正好拾回来吃了!你也快去寻寻吧。”
“当真?”
听张瓶儿当时这么说,眼珠子都瞪出来的宝三子给顿时羡慕惨了。
“当真,你也快去看看,抢在旁人前头,万一还能捡着个漏儿!这肯定是啊,‘老天爷’在天上让神仙给咱们送好东西下凡来了!”
张瓶儿仗义,把什么话都说了。
可等宝三别了瓶儿赶忙去了那袁家庄石灰窑后头,蹲下来在白灰堆里一阵吃力地翻找,却发现‘好的东西’差不多已被人捡的差不多。
别说活活被炸死了的野燕和羊皮碎子。
这地上面,张瓶儿说的‘东西’从天上掉下来摔的粉身碎骨的痕迹也没了。就像是他来之前,已有人把一切给拾走了一样。
因为这个,宝三子心里就起了贪念,就觉得怎么赶上‘神仙’送礼给凡人,自己都捡不到这大好的便宜呢,这之后他就一天天不死心,就想再去一次,这期间,宝三子每次都悄悄带着一个空空的布兜褡裢去,却再没有等到自己想等到的‘神仙’下凡。
可就在这一月三日夜里,作为‘飞车’案的直接目击者宝三子再去过一次石灰窑一带转悠时,却让他撞见了另外一个事。
——一个吓得他当时匆忙跑回家,却如何想想都觉得恐怖骇人而不可思议的怪事!
“那,那一夜,一开始真和前及几次没什么出入,还是我在那儿一顿等和找,但不知为何,我老闻到这附近有种特别奇怪的味道,就和人说的那样,又刺鼻,又恶臭,闻了我就头晕恶心。”
“可当时天已经很黑了,我没带蜡烛火油,就只能拿那石英镜在石块堆里瞧,就是找不到,可正赶上当时我就觉得头顶一黑,还有风从头顶刮来,一阵阵的,我还以为是变天了,就拿石头镜往天上那么一照,结果透过石头镜子,我就,就看到天上面当时有个——”
天生有个能说会道的嘴,一只眼珠子古怪地向外边斜着的宝三子说到这儿收了声。
他露出畏惧怪异的面孔和指着天的手指却是此时都难掩紧张地抖了抖。
不像是亲眼看到什么‘神仙’下凡。
倒像是看到了个‘鬼’似的不敢说话。
也是从他这一番叙述中,段鸮和傅玉却也大致根据这一次目击事件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宝三子之所以能看到远距离天上的‘天宫’,很大的一个原因在于,他是个天生的斜视。
因他是个斜视,日常需要用郎中给他配的石英镜放大一些事物才能看清楚东西。
因此在石灰窑这一个第一次坠落事故地的地面时,他才会恰好通过自己这一只患有斜视的眼睛看清楚了天空上飞过去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场任凭谁都难以相信的天大巧合,可恰恰也是这一场天衣无缝的巧合,留给了这一起顺天府‘飞车’案最后一线可以查出真相的线索。
“你亲眼看到那个‘天宫’在半空中飞了,是吗?”
想到这一点,面色浮现出一丝强烈压迫感的段鸮问他。
“是,是,我亲眼看到了。”
宝三子很害怕,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那这‘天宫’到底是何物?”
“那是一个……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能鼓起来的‘月亮’。”
“不,应该说,一个比一辆街上马车还要大的大‘月亮’!像个月亮葫芦!但肯定不是平常人能造出来的,月亮上上还画着一个好大的佛祖画像,底下用铁箍子箍着,里面不知道充着什么,就鼓鼓的飘在空中,底下还有个很奇怪的木桩子固定,我,我亲眼看着它从从琉璃厂那头的斜坡房上顺着风往前飘,但愣是不会掉下来,就和戏文里的‘天宫’里一样,就跟真有神仙存在,让这个‘月亮’在天上一直飞起来一样!”
袁家庄石灰窑飞向琉璃厂。
也就是銮仪卫目击时,半夜经过东长安大道上空的一个巨大的‘月亮’。
这一和那一架神秘的‘飞车’的真实面目,不得不说有些骇人听闻了。
从古至今,若和本朝之前的人说在这世上有这样的奇人奇事,怕是真无人相信,但结合那一只张瓶儿捡到的野燕在空中被撞死,以及‘飞车’本身坠落在袁家庄石灰窑后一次的一一吻合描述,倒也令人不得不信了这一说法。
可排除了最初猜测过用其他方式能够升空的纸鸢,孔明灯,一个除了当夜的风向,连基本的供于滑翔的木头翅膀的‘月亮’是如何飞起来?
想到这儿,一路调查此案到现在的傅玉和段鸮均是一起抱手沉默了。
二人面孔上流露出一样的面对着眼前黑暗迷局而流露思索,事实上
喜欢大清刑事犯罪科请大家收藏:(m.66dshu.com),66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