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齐:“……”
段鸮口中这一句似笑非笑明摆着就是耍人的话, 就和当场活活赖上人想碰瓷似的差点没把老人家气撅过去。
但到此,老者也总算是看出来了一点了, 那就是眼前此人这副自来熟又不害臊的架势,根本和他家那个臭鞋烂袜大混账是一模一样。
难怪,难怪啊这两个烂人能不声不响地背着所有人厮混到一块去!
当真是臭不要脸!还是两份加起来的臭不要脸啊!
可这话说回来, 当众下跪的举动, 明明是马齐这个做长辈的自己方才让段鸮干的。
现在人给干脆地直接跪下了,还给他当众作为小辈拜年贺喜了, 有心刁难的马齐这被他哽的不上不下的, 却也不能张嘴暴躁地再骂他。
这一招,堪称是损的要命, 不仅搞得马齐这张素来威严的老脸下不了台,也搞得这原本气势汹汹的责难人场面都莫名滑稽了起来。
尤其,这一老一少之间,若说要具体分个打嘴仗上的输赢。
到此, 作为叔伯辈分的马齐其实已经是被段鸮这么一个晚辈的一连串c,ao作给将了一军了。
怪只怪,刚刚进府门对上人时,他就掉以轻心预估错了这个段玉衡的y-in险和狡诈程度,这才搞得他一次次地反被此人的j,i,an计给牵着鼻子走。
“叔伯,您请息怒。”
“我息什么怒!”
对此,一路围观这一圈下来,面色也是个顶个古怪的富察家上下连同一旁的傅恒弟弟也想救一救场。
因这种情况,若说他们上去劝架也不好劝。
毕竟,这一局下来,看样子反而作为过来人的马齐输了,这也足可见这位一个人就找上门来了段军机的能耐具体有多大了。
而左思右想似乎也奈何不了这人了,白发苍苍的马齐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那张跟嘚瑟示威似的妖孽脸也来了脾气,直接拍了下桌子,举起手上的龙头拐杖就想给这王八蛋一下。
“混账,真是两个混账东西!”
这十成十被气的动了真怒,举起来冲着人一拐杖,要是就真抽在段鸮身上,铁定都把他半边肩膀和手臂给打青打肿了。
人还跪在地上的段鸮见状却也没躲,反而难得有一次面无表情地垂着眸,直挺挺地跪着用自己的身子就这么直接迎上了马齐这一拐杖。
可往常都是自家叔侄,关起门来动手打就打了。
但段鸮好歹是个正经朝廷命官,又和傅玉有那层关系在,这要是打完可不好收场,所以傅恒和图尔克当即就想赶紧拦住。
这来自马齐的一龙头拐杖,还没来得及对着段鸮的身子抽下去。
外头一直对着府门外合上门窗的东厢房,另有对着后院宗祠的地方就刚好有个身影毫无预兆冒了出来,又顶着屋内外两个长随想拦却被吓得不敢吱声的目光就这么一下甩开手桀骜不驯地大步走了进来。
这‘碰’一下用手掌朝内一下推开门。
两扇雕花木门被撞得两边冲着墙很大一声响,后面有钟勇等侍卫仓皇跟上来拦人,却没拦住来人的阻挠声,里头方才还在继续说话的马齐,段鸮,还有傅恒都跟着顿了下。
夹杂着一点吹进来令人脖子都一缩的寒风。
门口某个赶在这种时候,和个混账似的闯进来的大少爷本人只有点不着调地在肩膀上批了件在家的黑色厚实公服,踩着双靴子就出来。
因昨夜自愿受罚,又对着自己阿玛额娘的灵位整整跪了一夜。
一只手掌撑着门边,立在门口的傅玉两颗盘扣还敞着,一头垂在男性化十足的面颊骨上的黑发也都这么不羁地散着,他的眼睛没什么特别地情绪,就只是一出现就牢牢地落在内堂的某一处的地方。
“哥!”
看到他人出来,知道这场面怕是还只能他哥来解决的傅恒有点焦急地连忙叫了他一声。
“嗯。”
面无表情的傅玉闻声应了句,却也用自己一双晦涩泛灰的眼睛像刚刚那样一直这么注视了眼上首的马齐和跪在地上的段鸮。
当下,两个今日之事的主人公当着这么人也没作声,就和根本不认识似的。
但紧接着,自己自作主张冒着大不韪出现在这儿的傅玉只一声不吭地一步步上前。
又在众人的面前,就这么将自己肩上的那件衣服解开,并一下带着风地将其披在了只穿了件官服的段鸮肩上,才跟着他一起跪下又低声来了句道。
“挪边上去点,别在这儿。”
“这儿脏,有梅花和碎片。”
这一暗流涌动的举止,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二人的破事是真的了。
因傅玉接下来跪的地方刚好就是马齐弄碎花盆时脏的地方,反而让段鸮继续在干净的地方隔着点距离正好挨着自己。
两个各自为业,有一番成就的男子。
还都是本该前途无量的当世之才,现在一块弄出来这等事来,不亚于一块糊涂断了自己原本的大好前程。
可富察大少爷这明摆着就是舍不得段鸮一个人在这儿挨马齐的骂,才又一次冒出来给人挡枪口了,但这挡枪口也不耽误他气人,因为下一句他就又和马齐杠上了。
马齐:“你,你又想做什么,你这个混账!”
傅玉:“哦,没什么,就是我刚刚突然也想给您拜个年,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二大爷。”
马齐:“滚!滚滚!”
傅玉:“您息怒,要是方便也给回个礼,否则我跟段军机这一跪可白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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