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她也没有篡改历史,抹去那些迂腐文人们对她的看法。
而她听了这么多骂声,只有公孙沁,对她给予了肯定。
虞国以风骨为世人称道,虞国的百姓半数战死,皇室却想苟且偷生卖国求富贵,宫诃绝不允许。
“待到这一场仗打完,我带你去虞国。”
宫诃慢慢平静下来。
满殿桂花酒的香气。
公孙沁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里的重点。
“仗?什么仗?跟你有什么关系?”
宫诃缓缓说道:“北方南国二十万大军挥兵南下,最迟半月,最快七天可到雁门关,到时候边线大军若抵挡不住,我会亲自带皇帝出征。”
李玉堂死了,宫诃垂帘听政,不满她的老将借故卸甲归田,目前朝内无一能当大任的将帅,幼帝年仅七岁,做不了决断,李唐如何,就看她的决定了。
公孙沁看了看宫诃那细瘦的肩,忽然之间感到难以置信,整个王朝的重量似乎都压在她身上了。
公孙沁想说她大可不必。
想说她难道不应该高兴才是?
想说她不用管这么多。
“你……”公孙沁欲言又止。
宫诃平静地点了一下她的唇。
“沁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叫我别淌这趟浑水,你错了,我已是李唐垂帘听政的太后,又如何能置身事外?虞国皇室不思进取只知玩乐,国势衰微,覆灭是必然,我杀了李玉堂,便与我的前半生一笔勾销,如今南国压境,我不能不管不顾。”
“不提其他,虞国如今在唐境内,更何况,你是唐人。”
你是唐人。
宫诃怎么舍得让她家亡,国破。
公孙沁泪流满面,她嘴唇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灯影下宫诃深邃的面容恍惚。
公孙沁看着她,有一种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冲动。
这种感情比她爱上李玉堂那一会儿要热烈太多。
“好,我跟你去。”
既然如此,公孙沁也要跟她去边关。
宫诃听见她这一句,揉了揉额头,她看起来有些疲惫:“小东西,你能乖乖听我一句吗?”
“卡!”
片场瞬间忙碌起来。
李辞导演忙上忙下,一边嗷嗷叫一边翻看着录像。
“演得太好了!演得太好了!”
覃宣捂着脸飞快跑进洗手间,反锁上门,看到镜子里尚未卸妆脱下戏服的自己,泪流不止。
她仿佛是在无意识地流眼泪。
唇上被江离鹤手指点了一下的地方正在发烫。
江老师演得太好了!覃宣在心里无声咆哮,这一刻,她对江离鹤的爱意再也抑制不住。
她相信江离鹤跟宫诃是一样的人,宫诃会做的,她也会做,宫诃会宠着公孙沁,她也会宠着她。
覃宣浑身颤抖,脑海里像有许多烟花噼里啪啦地炸开,这一刻她无比确信。
公孙沁爱她。
覃宣爱她。
我爱她。
江离鹤沉默地看着跑过来地服装师给她脱衣服,摘头冠,摘她身上七七八八地挂饰。
宫诃这一角色的打扮不同于公孙沁,在剧中,公孙沁放荡不羁,穿着随意,仗着宫诃的宠爱,没有人约束她,她可以随意地穿衣服,但是宫诃不能,她是庄重的皇后和太后,每次出场都非常严谨,《刺后》剧组道具逼真,讲究细节,故而宫诃的装扮,江离鹤一件都不能少。
这些天来她每天都相当于负重拍戏,这也是她腰伤复发的原因之一。
摘了一会儿,服装师终于摘下了她的太后凤冠和身上的挂饰,解开了她黑金色的外袍。
但江离鹤神色依旧十分淡然,但在淡然之中又跟她平时的平静不太一样。
她没出戏,她现在还是宫诃。
助理小岑等了近两个小时,终于等到江离鹤拍完了这一段,她拿着一份打印好的文件准备让江离鹤签字,可江离鹤只是沉默地背对着她,就好像并不认识她一样。
“江老师!”
“江老师!”
助理小岑连喊了好几声,喊到半个剧组的人都看了过来,江离鹤依然没听见似的没有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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