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坤利左思右想没对策,难得有些泄气,“难道王爷甘心放虎归山?”
“当然不甘心,”梁衍笑了笑,有些邪气,“不甘心,那就揍他一顿。”
这样掉面子又显得小气的事,显然不会做,段坤利当王爷在说笑,并未放在心上。
……
陆演离开南境前几天,还真被人揍了一顿。
事情起因于他的一名美姬。
这日美姬出门,被南境一个姓张的纨绔子弟瞧上,当街强抢民女,陆演叫手下好好伺候张公子一顿。
谁想被挨打的张公子怀恨在心,派人在后头悄悄跟着,见陆演下榻处还比不上自家一座私宅,笃定他不过是外地来的富家公子哥儿。
趁陆演外出,身边没带多少随从,将他暴揍一顿。
陆演周围高手如云,本不该轻易被击垮,那日饮了茶馆的水,个个拉肚子,又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第二天,陆首辅称病不出,别以为他就这么算了,手下的侍卫将张公子截在妓女的床上,手起刀落剁了命根,血溅当场,同时也将美姬夺回来。
但这时才发现,美姬不见踪影。
逼问张公子,他只会嚎啕大哭,说是把人抢来的当天,就有一伙不知名的贼人闯进他的家中,把人带走,不知去向。
陆演没再追究,把柄没落她手里,人不见就不见了,更没声张此事,传出去到底嫌丢人。
但纸包不住火,二男争一女的事迹传遍了南境的大街小巷。
不过众人不知道,陆首辅是故事里悲催挨打的的恶毒大官儿。
直到陆演离开那天,梁王长亭送别,见陆演藏在车里不露面不现身,笑眯眯地让手下把张公子带过来。
张公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得罪一朝的首辅,被一刀切去命根的痛苦,比不上小命不保的恐惧,瑟瑟发抖地站着。
梁衍看不下去,往他屁股踹了一脚。
张公子立即软在地上,痛哭流涕,瑟瑟发抖地喊道:“陆大人饶命!”
他这惊天的一跪,众人顿悟,陆首辅就是那个恶毒大官儿。
还是被挨揍的恶毒大官儿。
重点是,陆首辅被暴揍了一顿。
从头到尾,陆演不曾露面,更为对此事置一词一言,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让东明启程,向梁王等人拜别。
梁衍不紧不慢道:“且慢。”
东明脸色有些架不住,但仍是恭敬道:“王爷还有何事要吩咐?”
梁衍扬眉,“好歹来本王这里做客一趟,就这么孤零零走了,外人可要数落本王招待不周,失了礼数。”
他抬手,段坤利高声道:“启奏!”
他身后一列侍卫立马敲锣打鼓,另一列则放起鞭炮,顿时锣鼓喧天,惊天动地,东明被惊了一跳,陆演所乘的车前大马更是咆哮一声,马蹄子乱扬,烟尘乱斗,马车里传出来一道有些慌乱的冷声,“东明!”
东明连忙叫手下牵住大马,安顿好兵荒马乱的现场,却难掩慌乱,四下溅起烟尘,众人脸上灰尘仆仆,好似在泥坑里打滚,哪里像是堂堂首辅的手下,倒像是穷巷子里出来的壮汉浑身透着狼狈,足让段坤利等人看了一场笑话,大笑道:“不够热闹,再大声,要让陆大人高兴,不把王母娘娘惊下来,甭想领今天的工钱!”
直到马车里却响起一阵压抑低沉的咳嗽声,梁衍才让人止住,陆演咳嗽了些时候,方才静下来,冷声道:“王爷的恩情,陆某记下了。”
最后在敲锣打鼓声中,一行人热热闹闹被送走。
送走金陵的贵客之后,段坤利道:“锦州那边传来口信,打点得差不错了,这一路上,不会让他轻易好过。”
梁衍颔首,翻身上马,一行人进了城,段坤利略落后他一步,问道,“人要怎么处置?”
“没用的东西,还留着干嘛。”
街市上的百姓看见他们,纷忙让开一条道儿,烟尘乱斗,梁衍穿锦袍,坐金镶边的马鞍,一身富贵fēng_liú,惹来不少目光。
梁衍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将她脸上的东西去了,不要心软。”
回去后,段坤利按吩咐办事,将那如花似玉的美人闷死在枕头底下,又叫手下取一把刀刃锋薄的匕首来,一点点掀开美人美丽苍白的面皮,连同她的红唇柳眉。
“大人。”手下将完整的脸皮呈上来,让他过目。
一层纤薄的皮肉之上,红唇柳眉鲜艳夺目,双目是空空的两个洞,而皮肉之下,鲜血淋漓。
段坤利看了一眼,喉咙犯恶心,捂着帕子侧过脸,“扔给野狗。”
……
当天傍晚,去往金陵的路上。
一行人在驿站下榻,东明刚收到南境传来的消息,正要禀报给大人,屋里头骤然响起瓷器碎裂的声响,一声冷斥,“滚出去!”
一个小丫鬟捂着脸哭跑出来,正撞上门口的东明,又羞又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东明低声道:“你先下去。”
陆演听到门口的动静,冷冷道:“进来。”
东明走进去,连头都不敢抬,瞧着地上凌乱的碎片,“有莫小姐的下落。”
陆演没作声,东明继续说下去,“人发现的时候,只有一具尸体,脸皮没了,后来在妓院附近发现残破的半张。”
陆演敷衍地问,“找到了?”
东明知道大人指的是另外丢失的半张,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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