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强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腾的站了起来,“是不是葛老二?”
见阮梦玲不出声,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到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就往出冲。
阮梦玲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起,一把搂住方强的腰。
“…强子…听我一句…咱算了吧…咱马上就要…别为了这个事…”
方强低头去掰阮梦玲双手,却见她一只手上几只指甲竟都脱落,显然是挣扎之时奋力抓挠所致。
胸中更是怒火中烧,热血上涌,一把甩开阮梦玲。
阮梦玲一声惊呼倒在床上,方强怕她摔伤,回头去看,却见她屄内流出的灰白jīng_yè挂在腿上往床单上滴落。
见方强拿了刀冲出去,阮梦玲就知道要坏事。
但她这个样子实在没法跟出去,待披上衣衫,追出家门,方强早就没了影子。
那一夜,方强拿着一柄菜刀冲进老葛家,挥刀乱砍,葛老二父母妻儿全都死于刀下,唯独葛老二当夜睡在厂子里,逃过一劫。
夫妻俩连夜逃到山里,躲了两天,才寻到一个机会出了镇。
一路上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才到了集合地点,凭陈老三安排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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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梦玲是被人敲打集装箱的梆梆声吵醒的。
集装箱里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亮,她只能听得出,声音是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那人敲一阵,停一阵,嘴里咒骂不止,听声音似乎是个女人。
“那骚狐狸又来了。”方强在阮梦玲耳边嘀咕着,引得阮梦玲一阵无声地笑。
骚狐狸是方强给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起的诨名,上船的时候,女人大多素面朝天,衣服也多是宽松合体就好,唯独她浓妆艳抹,衣裙华丽,单只她手腕上那块名表,就是一般人家十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的。
“肯定是哪个有钱的,当官儿的人的情妇。”方强盖棺定论,阮梦玲深信不疑。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集装箱,是这艘货轮堆放的众多集装箱中间的一个,进出只能将集装箱的门打开一条小缝,侧着身子出去,然后在众多集装箱的缝隙里一点一点的挪出去。但此刻,就连这道只能打开这一条小缝的门,也被牢牢地锁住了。
他们,就像是囚徒。
“老娘给了你那么多钱!你就让老娘睡在这铁盒子里?”骚狐狸用手中的高跟鞋大力的敲击着集装箱的铁壁,累得呼哧呼哧直喘。
“别他娘的敲了!让不让别人睡觉?”一个男人气恼的抢过骚狐狸的高跟鞋,骂道。
她女人怀着身孕,妊娠反应加上晕船,折腾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入睡,就被骚狐狸敲打集装箱的声音吵醒。
“老娘愿意敲,你他妈管得着吗?”骚狐狸像是受不了集装箱的味道,用手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又脱下另一只鞋翘了起来。
“算了,别跟她置气。犯不上。”怀孕女人劝着自己正要发作的男人,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男人哼了一声,拥着女人往边上挪了挪,来到了方强夫妻俩身边坐下。
阮梦玲见她怀着身孕,就拿下披着的毯子,想把自己的毯子给她。
那女人说什么也不肯,直说上船的时候,一个别人叫他老张头的船员已经特意给了她两条毯子。可拗不过阮梦玲,只好接了过来。
女人之间话题自然就多,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不一会儿就聊得十分投机。那女人姓刘,大阮梦玲一岁,阮梦玲干脆就叫她刘姐。
外面的暴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货轮也不再来来回回的摇晃。
集装箱的门被打开,门缝里射进刺眼的阳光。偷渡客们都不禁眯起了眼睛。
“给你们一个小时从门外传来。
偷渡客们发出爆炸般的欢呼,他们争相从狭窄的门缝挤出,来到货轮的甲板上,情不自禁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着潮湿的海风。
兄弟俩一出集装箱就脱力一般的坐在甲板上,大口喘着气。
“哎妈呀,可憋死我了。”
“瞅你那点出息。”
大柱子骂了一句,溺爱地摸了摸弟弟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巧的铁质烟盒“哥,我就知道你还有存货,我都断粮好几天了,你也不说救济救济老弟。”
哥哥麻利的卷好烟卷扔给弟弟道:“这烟叶还是出来的时候,咱爹给装的,家里的味儿,抽一次少一次喽。”
听了哥哥的话,二柱子喜悦的神色也暗淡了下来。
哥俩点燃烟卷,怔怔地望着远方出神。
人就是这样,在家乡久了,总是希望可以浪迹天涯、闯荡四方。可一旦离家远行,心中又常常怀着对家乡的依恋和想念。
自愿出门的人,甚少例外。而为了一些事情逃离自己家乡的人,在逃离压力所带来的短暂喜悦之后,会不会涌起一股浓厚的思乡之情?
“我们真的出来了,噢——”阮梦玲蹦蹦跳跳的叫喊起来,欢乐地像个顽童。
方强也开心的追在她身后,只是他瘸着腿,怎么也走不快。
“嘿!你!”
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黑人船员出现在阮梦玲面前,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说:“别乱跑!”
阮梦玲吓了一跳,呆呆的望着这个满身隆起肌肉,如黑铁塔一般的壮汉。
方强快步追了上来,一把将阮梦玲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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