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门被打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一个秀气甜美的脸蛋探了出来,即使剪着一个女民兵的短发式,也丝毫不失中国古典美女特有的柔美温淑的气质。
“您找谁?啊……是……梅姨啊!你怎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晴晴,我……我……”
梅雅群蓦然从恍惚中惊醒,看着自己想象中应该悲惨的女孩,如今干干净净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连梅雅群自己都分辨不出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幻像,也许真是应了曹雪芹的那句“假作真时真亦假”了。
看着自己发小的妈妈,这个以前比自己妈妈还要疼惜自己的梅姨,池晴的鼻子也不禁一阵酸楚,自己多么想扑进梅姨的怀抱就像扑进自己妈妈的怀抱一样,可是池晴知道现在可不是和梅姨诉苦撒娇的时候,梅姨精致的脸上从惨白一下变得通红的表情,反而让池晴更为担心起来,一时之间便像是一个做错了什么天大的错事的孩子,从突如其来的惊喜一下也变成了厚厚的无法倾诉的愁思。两个人仿佛沉默了好久,终于还是由梅雅群首先打破了沉默。
“晴晴,我是来找学校革委会的同志打听一下我女儿的事,也来看看你还好吗?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收到亚亚的信了,你妈妈还好吗?你有没有收到过你妈妈的信,她有没有说起过亚亚???”
梅雅群一口气把自己的来意与期盼向这个和自己女儿一样亲的池晴都一股脑地到了出来,黑宝石一般清澈的眼睛里充满着期待,可是看见地却是池晴纤细雅致的丹凤眼里突然充满了晶莹的泪花,满腹委屈地向梅雅群抱怨着妈妈没有给她捎来一丝一毫地信息,就像是把她给彻底遗忘了一样。虽然梅雅群同样很失望,但一颗本来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可以稍稍地放一放了,至少没有得到女儿的坏消息,便只得自己安慰自己可能只是那边的通信不便罢了。
“晴晴,我想见见革委会的同志,我想知道亚亚和你妈妈她们到底去到了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她们去。”
“梅姨,您先回去吧,牛主任他……他正……正忙着,今天下班后我就去看您,好吗?”
池晴一边竭力地劝说着梅雅群尽快离开,一边惴惴不安地不时回头朝房里张望着什么。
就在梅雅群还想再坚持一下的时候,厚重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戴着解放帽的贼眉鼠目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一边朝着池晴不耐烦地嘟囔着,一点系着自己绿军装上的纽扣,就像是刚刚起床一样。
“是谁啊!怎么去了这么久,我活都干完了,也不知道他妈的给我收拾一下。”
“啊!梅……梅姨,这就是牛主任了,这位是梅同志,苗亚同志的妈妈。”
“苗亚!”
显然这个名字让牛主任开始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中年妇女,仔细打量下果然让这个牛主任顿时精神大振,但见眼前的这个妇人在臃肿的大众化的衣着下,仍然给人以亭亭玉立的感觉,高挑匀称的身材似乎来得比自己还要高了几分,一张清癯冷艳又不失温柔的脸蛋,因为天生有点贫血而显得愈发白皙的皮肤在这个冬日的早晨则显得仿佛透明了一般,而正梳洗地干净利落地盘在脑后扎了个发髻的一头长发,也因为同样的贫血而显现出一种中国人少见的天然的栗褐色,尤其让人心动的是这样的发式也让梅雅群的脸型突显得更加棱角分明别有风韵,特别是在这个千人一面的大时代里真可算是一种难得一遇的视觉享受了。
“啊!原来是田伯母啊!稀客稀客,池老师你怎么不快点告诉我啊!田伯母,要是我早知道是您来了,我早就亲自来迎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池老师,你怎么能不让田伯母进来呢?真是胡闹……”
牛主任一边殷勤地把梅雅群往办公室里让,一边急切地伸出自己的手去握梅雅群的素手,同时用阴狠的一对三角眼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一旁正不知所措的池晴。
“客气了,牛主任。”
梅雅群心不在焉地轻轻对牛主任寒暄着,眼睛却盯着一旁的池晴看,显然眼前的池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女孩了,臃肿的腰围与池晴娇小孱弱的身子明显地不相称,一看便知这是一个怀胎快足月的小孕妇。
“晴晴,你怀孕了,怎么也更你梅姨说一声,唉,要不是我为了亚亚的事都快……唉,我正该多看看你这孩子,你妈妈知道吗?怎么快生了还在上班啊?你爱人呢?他怎么也不管管。”
梅雅群又自责又心痛,同时真的很生气,所以越说声音越响,当然这后面的话自然是说给她眼前这个领导听到。
“对,对……田伯母,您说的是,只是现在革命形势所迫,学校人手不够啊!这不是嘛!我让池老师在我办公室里就是为了好好地照顾她,这也是我们革命群众对怀孕女同志的关怀啊!他爱人也是很支持的嘛,是不是,池老师,嘿嘿……”
牛主任对着梅雅群做着自我检讨,同时两只手则紧紧地握梅雅群的手,在略显冰凉滑腻的手掌与手背上来回摩挲着,五根青葱一般的玉指此时已经变得通红。
梅雅群看到在一旁自从这个牛主任一来便一直没说话的池晴此时的眼圈又是红红的,眼泪在眼眶了直打转,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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