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舒时已是亥时,夏末涵并未休息,一直在等染袖回来,见到她安然无恙才放心下来,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说了句:“早些休息吧。”
染袖心中微微有些触动,向她请安之后便准备退出去,却听她又道:“染袖,若是对皇上有意,毋须顾及我。”
染袖动作一顿,然后又走到夏末涵身边,轻声道:“主子,奴婢想留在你身边,对皇上,奴婢从未有过妄想。”
“染袖,”夏末涵低叹道,“在中,没有依靠便如拂柳随风摆,我不懂得如何逢迎,自知无力保得你周全,跟着我,将来很可能受人欺辱。”
染袖笑道:“主子,从你救了奴婢的那一刻开始,奴婢便决定与您共进退。主子不懂得逢迎,奴婢可以,主子不愿意做的事,奴婢去做,虽无依无靠,却可同舟共济。主子,受人欺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放弃生存的希望。”
夏末涵眼眶含泪,低声抽泣。
染袖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好好休养,待主子身体养好了,便教奴婢弹琴画画好吗?”
夏末涵哭着点点头,染袖拿出手绢帮她擦了擦脸,然后服侍她睡下。
从房中走出来后,就见琴心等人站在门外,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染袖笑道:“几位姐姐都还没休息?”
“今晚我守夜。”琴心淡淡地说了一句。
而弦音等人则边打着哈欠边说着“是要睡了”之类的话,一起朝房间走去。本来她们是要来询问染袖去了华清池之后的事,可是碰巧听到屋中两主仆的对话,心中不免有些惭愧。当然,也有不以为然的,只是这种时候也不便再追问了。
染袖心中明了,脸上却毫无异状。刚才的话并非完全是虚言,她确实没想过要弃夏末涵而去,也不在乎地位的高低,对她来说,如今的身份远远比做皇帝的嫔妃或者御奉女要方便得多,正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皇帝的嫔妃,身份最低的也是七品官员之女,就像夏末涵,可是这样的身份在中只能用“低微”二字形容。而女就更不用说了,多是下品官员的庶女或是一般的良家子,这样的身份,即便得到皇帝的恩宠,亦得不到封赐,除非皇帝特别喜爱或是怀了龙种,否则终究只是任人摆布的可怜人而已。
第二日,染袖和泉声正在庭院清扫,就见一名女走进来,传唤道:“染袖,我家主子有情。”
泉声面色微变,染袖却是满脸疑惑:“姐姐的主子是?”其实她已经认出来了,以她记忆力,只要见过一次以上的人,便能清楚记住。这人正是卫淑妃的贴身女碧玉。
果然,就听那女回答:“卫淑妃。”
“那……不知淑妃娘娘唤奴婢何事?”染袖小心翼翼地问。
“问那么多干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染袖不敢再多问,只好先去给夏末涵报备一声,然后前往永福。临行前,泉声竟然小声地叮嘱了一句:“小心。”
染袖点点头,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要小心。卫淑妃这会传唤,八成是因为昨晚的事。
一路无话地达到永福,卫淑妃正斜躺在卧榻椅上,捻吃水果。
染袖对她行了一个跪礼,伏着身子半天才听到她的声音传来:“你就是染袖?”
“回娘娘,奴婢正是。”
“呵呵。”卫淑妃用丝巾抹了抹嘴角的果汁,又道,“听说昨天皇上召你去了华清池?”
“是的,奴婢擅长按摩,皇上便传奴婢过去服侍。”
“按摩?”卫淑妃讥诮地笑了一声,“中的按摩师会比不上你这个小丫头?你当本是傻子吗?说,昨晚皇上是不是宠幸你了?”
“娘娘明鉴,奴婢身份卑微,哪里能得皇上的宠幸?”染袖声音惶恐,身子更伏低了几分。
“你,抬起头来。”
染袖身子微微颤抖,缓缓抬起头,眼睛半垂,不敢直视卫淑妃。
卫淑妃眯起眼,眼前这名女眉清目秀,娇俏可人,低眉顺目之间,自有一种惹人怜爱的气质。
她中怒火顿起,眼带凶光,手指不自觉地捏动。
“好,很好,你们主仆都不是省油的灯。”卫淑妃冷笑道,“夏末涵躺在病床上,还不忘找个丫头来勾引皇上。”
染袖感觉到卫淑妃周身气场的变化,又伏身道:“娘娘,奴婢哪有胆子勾引皇上?奴婢昨天去华清池,真的只是为皇上按摩而已。”
“是吗?你让本如何相信呢?”
染袖见她从卧榻上缓缓坐起来,一双致的绣鞋探出裙摆,似乎准备起身,看样子,她的手指还有可能被踩上一踩。
染袖眼中闪过一抹光彩,在她还未站起来前,先说道:“娘娘,您喜欢桂花香?”
卫淑妃的动作一顿,奇怪道:“这与你何干?”
“以前皇上去云舒,曾与夏主子说过他喜欢淡雅的清香,比如山茶。”染袖早清了乾王的喜好,他比较钟爱茉莉花香,只是在这里就不用明确透露了。桂花香太过浓郁,绝对比不上山茶的清雅,至少乾王肯定更喜欢后者。
“哦?”卫淑妃听出了点意思,饶有兴致地问,“皇上还有何喜好?给本一一说来。”
“遵命。”染袖勾了勾唇,将乾王一些隐晦的生活习惯挑挑捡捡地说了出来。她并不担心卫淑妃借此投其所好,这些习惯需要耐心和有计划地培养,并非随随便便就能打动人心。当然,偶尔还是能哄人开心的。
卫淑妃听得若有所思,喃喃道:“难怪夏末涵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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